德阳郡这头虽然说是派了人过来接管,但是来的人什么也不懂,还是拉着李长博不肯让他走。李长博与付拾一商量过后,就只能暂时的留下来,将事情处理了。那头,李长博派去自贡的人也回来了。与此同时,带回来一个消息:孟夫人在那边,有一个盐井。私人的盐井。得知这个消息,付拾一登时就惊叹了:“这就等于拥有了一座金山啊!”李长博“嗯”了一声,随后似笑非笑:“怪不得孟夫人如此有钱。怪不得连富商之女,都要与她合作。”惊叹过后,还是说到了正事儿上:这个盐井,纳税了吗?对于这个疑惑,李长博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付拾一惊叹起来:“那怪不得!”盐井是需要交纳一定盐,或者税的。这些会入本地官府财库,也会汇入国库之中。虽然交纳比例很高,但是盐井也是很赚钱的。自贡那个地方,自古以来就产优质井盐,所以如今是商贾集中之地,繁华又热闹。付拾一对自贡有印象,有其三:一是自贡灯会,因为商贾云集,富商奇多,所以一到了过年,富商们就会举办灯会,各家的彩灯争奇斗艳,既能炫富,又能热闹。二是自贡井盐,比起海盐来,这种盐细腻如白雪,富含多种矿物质,好看又好吃——当然价格也很贵。三则是冷吃兔。自贡的兔肉质量很好,加上各种香料制作的冷吃兔,绝对是好吃到舌头掉下来。当然,人家本地还有很多特色。譬如什么富顺豆花,还有龚扇,扎染之类的。不过那些都不如以上三个来得出名。李长博沉声道:“孟夫人大儿子,在那边有一处外室。”付拾一:……666看来是经常过去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是十分明显了。不过付拾一还是觉得有点儿人不可貌相:“孟夫人能将几个孩子都培养出来,怎么就敢做这样的事情?盐井是她买的吗——”李长博微微扬眉,嘴角似笑非笑的点破事实:“这种好比金山一样的东西,怎会拿出来卖?开出新的盐井,那也不是轻易能弄到手的。本地官府就不会白给任何人。就算卖,孟家从前是什么样子?”他在官府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付拾一秒懂:“所以这个盐井,不是买来的。而且孟太守不知道……“说到这里,付拾一忍不住感叹:“孟夫人一定很早之前,就开始防备孟太守了。夫妻做到了这个份上,也是怪可悲的。”这样多的钱,孟夫人瞒着孟太守,估计是怕最终自己几个儿子吃亏。而孟夫人做这样的事情……估计也是为了自己几个儿子。甚至不是为了孟家。付拾一眨眼看李长博,忽然有点福至心灵:“说起来,孟夫人之所以对孟太守的死一点不在乎,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孟夫人也不是一点不在意。”李长博这样说了句。这话付拾一不是很明白。李长博喝一口茶水润了润口,继续往下说:“孟太守在,盐井就会始终安稳。不会有任何人打主意。”毕竟孟太守是一方太守,手握重权。但是孟太守一死……那就不好说了。自贡并不是德阳郡的地盘,人家之所以会给一口盐井,无非是因为孟太守毕竟也是这一方的官员。说白了就是拉拢。免得将内里的事情捅上去。大家一起好发财的意思。他这样一说,付拾一也就全明白了:“怪不得孟夫人想快点离开。就是不想等到那一天——”“结果还是有人故意将这个事儿挑了出来。”李长博言简意赅。付拾一默然不语,总觉得这其中水深得很。不过那些复杂的东西,她也不关心,只关心命案:“那个说家里人死了的,是真的?”“嗯。”李长博看一眼付拾一的眼睛,点点头:“的确是真的。那人是个小管事,过去办事,结果被人打死了。”只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见光,所以孟夫人压根不敢承认。“孟夫人本想私了,可那家人,不知听了谁的话,非要狮子大开口。于是谈崩了。”说起这个事情,李长博的眉心就添了几道折痕,然后他颇有些疲惫:“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付拾一琢磨了一阵子,得出一个结论来:“是不是他们这是得罪了什么人?”李长博“嗯”了一声:“这件事情,怕是一时半会完不了,我不打算再久留了。”眼看着王宁天天缠着付拾一,这几日他们相处的时间都少了!一想到这个,李长博更加坚定了决心。付拾一其实也记挂着拾味馆一帮人呢。虽然知道有各方照看着,肯定出不了什么事,但是分离这么久,总归是有点想念的。结果这头李长博和付拾一开始收拾和采买东西,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孟夫人再一次登门拜访。这一次,拜访的却是王宁。王宁本不想见,也觉得没有必要见,可孟夫人却叫人送来信物,说是王宁闺里手帕交举荐。还说有话要带过来。这下王宁就有点为难。李春山不以为意:“既是如此费尽心思,不如一见,看看他们到底说什么。”李长博也未反对。王宁就看向付拾一:“拾一跟我一起。”付拾一眨眨眼睛,欣然点头:好哇好哇,看八卦,何乐不为呢!反正也是要躲起来偷看偷听的。不过,孟夫人大概会说点什么,其实每个人心里头都是有点儿心知肚明的。孟夫人这一次登门,准备了不少东西。反正看上去就知道,那是诚意满满。也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孟夫人甚至还带了满满一箱子食材。是的,没错,食材。当然都是珍贵的食材。譬如燕窝,譬如银耳,譬如鱼翅,天麻,甚至还有虫草和红花——付拾一被孟夫人这一箱子东西,晃花了眼睛。就连王宁也有些惊讶:这些东西,世家大族不是没有,但是想要拿出这么一大箱子,还是要翻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