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事情,李长博当然也和付拾一说了,叮嘱付拾一最近尽量不要出门。或者单独出门。付拾一眨了眨眼睛:“他们总不能对我下手,我又没碍着他们什么事。”“反倒是你,才应该小心。”付拾一说完这句话,还真有那么几分忧心忡忡的意思了。李长博顿时失笑:“怕是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付拾一想想觉得也是,于是就将那点儿担忧全都推开了。李长博这头要忙大坝的事儿,付拾一那头就主动将替三个孩子找收养人家的事情揽了过去。说实话,这事还是怪让人头疼的。找个有钱的吧,又怕对方只是一时新鲜,回头就将姐妹两个丢开去不管?可找个家境一般的吧,又怕将来两个孩子吃苦。而且很快付拾一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最小的这个已经有好几户人家来问过。只说随时都可以抱回去养给赵家一些钱也是应该的。而且说出来的数目也是一个比一个高。可到了大点儿的姐妹俩这呢,却有点儿无人问津的意思。大概是觉得这姐妹两个年纪都有点儿大了,都记得事儿了,所以怕养不熟。将来难以亲近起来。对于这个事情付拾一难免有些发愁。这天早上吃米粉的时候,付拾一就将这个事情和李长博吐槽了几句:“都说将心比心,他们要是能对孩子好又怎么会害怕养不熟呢?再说了,这孩子也算是父母双亡——就算养不熟,她们还能去哪儿?”李长博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还耐心地宽慰付拾一:“这也不是养个宠物,毕竟也要深思熟虑。有这个顾虑的也不奇怪。”谁也不想费一番功夫后,没什么好结果。正说着这话呢,结果旁边的那桌客人就忽然插了一句嘴:“什么孩子?我能养吗?”定睛一看,这位郎君估计已经年有四十。人倒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看上去也不太缺钱,不过却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吃饭。而且看他衣裳就知道,家里恐怕是没有女眷。于是付拾一就笑呵呵地将这个事情婉拒了:“我们这里有一对姐妹因为父母出了点事儿,所以要交给别人养,只不过您不太合适。”李长博也是将对方打量了一番,显然也看到了一些东西,付拾一说话的时候她也没有反对。不过付拾一这样的拒绝,显然让对方有点奇怪,当即就问了出来:“这是为何?”本来付拾一不想把实情说出来,让对方难看,但是对方既然主动问了,付拾一也就没客气,咳嗽一声说道:“您这衣裳都开了线缝了,也没人帮着缝补一下,可见家中应该是没有女眷。所以不太合适,孩子还小,需要人照顾。”那位郎君顿时皱起眉头,思索片刻之后,居然还不肯就此罢休,反倒是说了句:“只不过是一个线缝罢了,如何就能这样断言?”这下付拾一就有点儿无奈:这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点儿脸面都不给自己留啊!不过对方既然如此。付拾一也就继续说下去:“除了线缝以外,您身上还有数处污点,这一看就知道是衣裳没洗干净。”说完这个话付拾一只歇了一口气,就趁着对方还没在出声的时候继续。说下去:“这个污垢,一看就不是同一个批次的,应该是有前有后。”“所以不是一次没有洗干净。也不是刚弄上去。”眼看那位郎君就要说话,付拾一赶紧笑眯眯的伸出手指摇了摇:“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我还没说完呢。”最后付拾一,清了清嗓子,很是实诚的说了句:“而且每次早上我来吃米粉的时候,您都在。要么就是您特地跟着我的,要么就是您天天这个时辰都在这里吃饭。”“就算住的再近,也没有天天往这里来吃饭的,尤其是如果家里还有女眷的话,就更不可能天天在外面吃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别人还不知是什么反应,李长博先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付小娘子果然是个适合破案的人。显然那位郎君也是心服口服。当季虽然愕然了半晌,不过最后还是笑了两声。但是他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更加客气了:“不瞒二位说,拙荆已经去世有些年。只是她去之前,也没给我留下了一男半女的。”“如今我膝下寂寞。倒是真想养两个孩子。听见二位刚才说的这件事情,我觉得或许我能与这两个孩子有缘分。”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位郎君居然还站起身来,朝着付拾一他们深深一拜:“我也不强求,但还请二位给我个机会,若是二位害怕没有人照顾他们,我也可以雇个人。或是买个婆子。”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了一眼,都微微有点惊讶。不过这件事情付拾一不知道该如何做做,所以就干脆的示意李长博来做决定。反正看样子这个人家里肯定是不缺钱的,身上一定配饰都是好的,衣裳的料子也不错。只不过就是家里没人。李长博也是一顿犹豫,不过最后他爽快的点了点头:“若您真的有意思,就与我们现在一同去看看。”那人顿时喜出望外,连忙从钱袋子里掏出钱来将米粉结了账。然后就要跟着付拾一他们直奔县衙。结果米粉店的老板在旁边听了那么久,这会儿就忍不住笑呵呵的说了句:“还真可以让他来。他这人又喜欢孩子,就是自己没有个孩子。说起来他那天还救了刘县令,刘县令无论如何也该帮这个忙——”这个事情李长博他们还真不知道,当即就有些意外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位郎君顿时连忙谦虚,只说是巧合,不敢居功。不过李长博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只是没有说。付拾一当着人也不好问,于是就只能回头再找机会。只不过直到她进了县衙的大门,都还没找到机会。李长博当然留意到了付拾一不安分的小眼神,不过也并没有立刻解释的意思,只是让付拾一去叫姐妹两出来的时候,他悄悄的给了付拾一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