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李长博顿是失笑。倒也不着急过去,先将饭菜都拨出来一些给付拾一留着,随后自己也囫囵吃了几口,填饱肚子。最后,他这才往验尸房去了。验尸房里自然是灯火通明。付拾一和周洲两个人已经忙活了一会儿了,几乎是将尸体整个的看了一遍。这会儿李长博过去,付拾一就将情况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死者是头部受到重击,导致脑浆迸裂,应该是当场死亡。根据尸斑和尸僵,应该是四个时辰之前死的。死者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痕。头部差不多砸了有七八下。”李长博顿时就皱起眉头:“四个时辰之前,那不就是早晨?”付拾一和周洲一头。然后周洲将另外一个情况也说明了:“发现尸体的是死者的父母。因为他们已经分家了,所以并不住在一起。死者本来说好今天要过去帮忙杀猪。结果都过了中午还没过去,老两口就过来看了看。”“一过去发现门是锁着的,还以为两人出门了。本来两人都打算回去了,但是老妇人觉得越想越不对劲,就问了邻居。”“结果邻居说并没有看见死者出门。只有他们家儿媳妇一个人背着个包袱,带着三个孩子匆匆忙忙的走了,说是有急事回个娘家。”“老两口这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叫人把门撞开。就发现死者倒在了灶房里。地上好大一滩的血。”“一摸死者鼻子才知道人都凉了。也没气儿了。一群人乱糟糟的叫嚷了一会儿,最后就决定将尸体送到衙门来报案。”周洲说到这里就下了定论:“我觉得肯定是和他婆娘有关系。不然怎么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付拾一补充了一句:“根据报案的人说,他们家儿媳妇家是在另一个县。他们已经叫人去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回娘家了。”要真是那个儿媳妇杀的人。恐怕未必是会回娘家。李长博微微沉吟片刻,最后就苦笑一声:“这么说来的话,现场已经破坏的差不多了。那报案的人现在在何处?”“眼看着要宵禁,他们就先回去了。”付拾一也有些无奈:“而且老两口还说家里的猪没喂,再不回去人就该跑了。”听到这句话之后,李长博顿时无言:……人都死了还想着猪……这算是要积极生活,还算是没心没肺?又或者是迫于生计?付拾一言简意赅就将里头的关窍说明白了:“这家人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死的这个排行老三。”李长博脸上顿时有些震惊。良久缓过来后,微微一颔首:“这便说的通了。”孩子生的多了,也就不那么稀罕了。死了一个,还有好多个呢。而且中间的孩子,本身也最容易被父母忽略。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的感叹一句:“这家人也算是多子多孙了。”付拾一点了点头,悄悄在心中加了一句:所以,这位老妇人一定是易孕体质。但是能养活七个孩子也怪不容易的。按照怀孕周期来说,平均两年一个,光是把孩子生完都得要十四年!!!基本就是怀孕生产养孩子的大循环。除了肃然起敬之外,付拾一也就只能悄悄的打个寒噤。然后暗暗的表示:这种事情学不来,学不来……这除了生孩子,基本干不了别的事儿了。周洲在旁边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这算什么?我还见过生了十几个孩子的。而且还不是纳妾一起,就是一个人……”付拾一和李长博彻底的震惊了。于是付拾一忍不住弱弱的问了一个问题:“那你说她能记得清楚自己每个孩子年岁和排行吗?”这个问题周洲也琢磨了很久,最后才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不太能够吧……”虽然这是一个极其悲伤和肃穆的场所,但是因为这么一个微妙的问题,李长博实在没忍住的笑了一下。毕竟想到那个场景……笑了一下之后他赶紧忍住,又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还是说正事儿吧。他们在现场有没有找到凶器?”周洲摇头:“就送来一具尸体。别的什么都没有。”“尸体身上也没有别的伤,只有手指指甲里有斜睨,而且手指指尖也是脏的。但是这个应该是死者倒下去之后还有过挣扎导致的。”付拾一将死者的手拿起来给李长博看。果然死者的指甲里都是泥。而且指尖上也蹭了不少的脏污。但基本都是泥。除此之外手掌上还有些血。“这个血是谁的?”李长博下意识问了句。付拾一将几个可能性都说了:“有可能是凶手的血。假如凶手有出血的话。”“但是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他自己的血。”李长博微微歪头,面露疑惑。付拾一就看了一眼周洲。本来指望周洲来回答这个问题,结果没想到周洲跟李长博一样也是疑惑。付拾一顿时无言:所以那本秘籍学了跟没学真的是一样的吗?在这一瞬间赋诗一首怀怡自己写的东西,不能够让周洲看得明白。最后她轻轻咳嗽一声,就直接来了个现场演示:“假如我挨了打,伤口一定很痛。所以我很有可能会做一个动作——”付拾一抬手,假装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往眼前一看:“啊,流血了……”这个演示极度不走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敷衍了。但是不得不说,也是一下子就让人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周洲立刻恍然大悟。李长博也是连连点头。付拾一指着尸体上的尸斑:“你们在看尸斑现在几乎都是在尸体的正面。这就说明死者死后,就是维持着一个背面朝上的姿势。”“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血迹也都在前面衣服上的原因。因为很可能第一下的时候,死者就已经被打倒在地。”“所以他的背后才会只有溅射行成的血点。”付拾一假装拿起什么东西,半蹲在地上,然后狠狠的往下砸,一连砸了好几下。“整个过程应该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