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去而复返之后,就忍不住狐疑看住两人:趁我不在说了什么?怎么气氛如此的……微妙?李长博竭力维持冷静。付拾一笑眯眯像是偷吃了肉。王二祥也从里头退出来,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看一眼付拾一之后,他默默的又往后退一步,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以至于付拾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很凶?在付拾一疑惑的目光之下,王二祥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凑上来,期期艾艾的恳求:“如果有一天付小娘子也要这么对我,能不能先给我打昏?”付拾一脑子转了一圈,后知后觉:“小山刚才醒了啊?”“嗯,又疼昏过去了。”李长博在旁边接话,又凉凉的看一眼王二祥:“你小心些,就不会有这一天。”小山之所以会有这么一天……说实话,也是因为小山自己的一念之差。说起这个,大家都难免有些唏嘘。付拾一想起那令牌,登时就看向了李长博:“也不知是从哪里的来的。”李长博见过付拾一收起来的令牌,所以也认出令牌是一样的。他摇摇头:“还真不好说。不过看他这个架势,恐怕是经过一番恶斗。或许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打听一二,谁不定就会有结果。至于那个荷包——付拾一看向李长博,犹豫了半晌:“你觉得那个荷包是谁的?”“打开看看,或许里头还有线索。”李长博言简意赅。当荷包打开的时候,里头还真有一张字条。上头写了一句话:杀鸡儆猴。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付拾一和李长博禁不住的对视了一眼。李长博深吸一口气:“或许东西是在谭泉家中寻获。要不然就是在军营里寻到的。”小山一己之力混入军营……光是想想,付拾一都觉得有点恐怖。王二祥此时在旁边说了句:“能做不良人的,手底下都有几个线人。关键时候,便能派上用场。”“小山虽不是衙门的人了,但是路子还在。”他越是说下去,神色就越是戚戚,语气也有点儿怅然。李长博缓缓接话:“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小山……应是拼了全力。”甚至连命都豁出去了。或许是觉得愧疚,或许是想重新回长安县衙门,也或许是别的原因。随后,他好似想起来什么,淡淡吩咐一句:“若有人来小山,或是要人的,直接说没见到人。”没有人发现这个事情最好,若有人发现……那就要妥善安置小山才行。他这话一出,王二祥登时响亮的应了一声:“好嘞!”看着王二祥顿时有了精气神的样子,付拾一忍不住想笑,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一眼自己的小男朋友:真是个靠谱又有担当的大帅哥!安排好这些,自然大家也就又想起谭泉来。谭泉还在继续“享受”厉海的陪伴。就是面色多多少少有点儿狰狞。当李长博和付拾一进去的时候,他甚至于是有点儿……期待和欢喜。付拾一笑眯眯问厉海:“你折磨他了?”厉海抱着刀,惜字如金:“没有。”只是坐在这里,算什么折磨?付拾一“啧”了一声,感叹一句:“那看来潭郎君的确不怎么样。也不知王娘子是怎么愿意嫁人的。”谭泉怒目而瞪,“不过是形势所逼!”任何人也不可能在旁边有人拿着刀的情况下,安然入睡!而且还是这样的局势!付拾一上上下下打量谭泉一眼,笑眯眯的拉长了声音:“哦,这样啊——”谭泉更加恼怒。看着他情绪波动起伏的样子,付拾一更加笑眯眯:情绪已经这么容易波动,看来是真快到了崩溃的时候了。熬夜久了,人的反应会变迟钝不说,更会变得更情绪话和倦怠。李长博将荷包拿了出来,给谭泉看了一眼。当然,他什么话都没说。可是谭泉的反应却很大。付拾一看得分明,在看见这个荷包的时候,谭泉的瞳孔明显一缩。但是很快,谭泉又故作茫然的看向了李长博:“这是什么?”李长博笑笑:“你既不知就算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谭泉,像是什么都说了,却又什么都没说。谭泉忍不住剧烈的呼吸一下,甚至出现了吞咽反应。付拾一淡淡提醒李长博:“他很紧张。刚才他的反应,也是在撒谎。”她笑眯眯看住谭泉:“人在撒谎的时候,表情和脸上的肌肉都会表现出来。别人看不出来,可是我看得出来哦——”明明是和气带笑的语调,却让谭泉忍不住一下缩紧了手指。更将头低下去,仿佛如此就可以避免被看清楚脸上的光景。付拾一不怀好意的笑了。李长博看一眼付拾一快快乐乐的样子,微微勾一勾唇角,也就不拦着她了。这段时间,付拾一明显没有从前活泼和轻松,如今难得她想捉弄一下谭泉,那就随她去吧。李长博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出卖了自己的表姐夫,兼重要证人。付拾一继续笑眯眯的开口:“你低头避开我的目光,是因为你知道你刚才在说谎,所以你心虚。你怕我看出来。”谭泉一下子抬起头来,仿佛刚才不过是随便一低头而已。“你又抬头,说明你心里想的是,不能让我看出端倪不能表现得心虚。所以你要继续演戏。”付拾一更加快乐。谭泉这下表情就有点儿狰狞了。付拾一叹一口气:“你现在心里在骂我。”这一次,谭泉脸上,就只剩下了震惊。摊手,付拾一无奈道破他的心思:“你这会儿肯定是终于相信我能看穿你了。你觉得很古怪。”别说是谭泉,就连厉海也忍不住多看了付拾一一眼。付拾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谭泉:“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哦。你撒谎,我能看出来——”说完这话,付拾一就看一眼李长博:好戏,可以开始了。李长博顿时明白轮到自己上场,于是将那荷包又一次放到了谭泉面前,淡淡的开口:“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