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个人就往二楼走。因为窗户全部密闭,又没有什么光亮,所以楼梯上一片漆黑。付拾一还忍不住调侃:“这么黑,不摔跤才怪。”李长博用手虚拦在付拾一身后,走得有些心惊胆战,说实话他还真怕付拾一一下子摔下来。结果付拾一刚刚说完这句话,就脚底下一滑。好在李长博扶在后面,一下子就将付拾一给拦住了。也免去付拾一摔个四脚朝天。付拾一吓得心口砰砰乱跳。李长博轻声提醒:“这下付小娘子要好好走路了。”付拾一自己也觉得有些糗。所以悄悄在黑暗里吐了吐舌头。再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不能说笑。”接下来两个人都走得有些小心翼翼,而且楼梯还窄,两个人难免摩肩擦踵,甚至互相都能闻见对方身上的气息。好不容易到了二楼,付拾一也是被里头的昏暗给惊住了:“这样的环境怎么住人?”李长博也是有些疑惑,四下看了一眼之后,就尝试走到窗户边上,想将窗户推开。结果窗户全部都封死了。这大白天的,倒是弄得跟晚上似的。因为四下里都是密闭的,并没有人进出的痕迹,所以李长博也是无奈一笑:“看来死因已经明了了。”应该是因为太过昏暗,所以死者不小心摔了下去,结果摔成了重伤——甚至当场就死亡。所以这样的昏暗就更加不能让人理解。付拾一猜测道:“也许死者是有什么心理疾病,怕光?”否则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解释。正常人都不可能愿意住在这种昏暗的地方。李长博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就护着付拾一又往楼下走。结果在下楼的时候,就在楼梯口那里看见了一滩颜色有些发深的痕迹。李长博微微一愣,下意识就问付拾一:“那是血迹吗?”付拾一顺着李长博的手指看过去。就看见在楼梯口的位置有一处深色的痕迹。付拾一用光照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然后就摇头:“应该不是血迹。可能是什么污垢。”付拾一伸手摸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异样。李长博疑惑的看了一眼付拾一:“会是什么?”付拾一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死者一个人独居,有的时候弄的不干净也是很有可能。”主要现在也没有化验的仪器,基本上全凭经验,付拾一能分辨出来不是血迹就到了极限。李长博犹豫了一下:“会不会是灯油?”“我刚才看到死者手边不远处有一个摔倒的油灯。”付拾一想了想,也觉得有可能。“很有可能当时就是从这里滚落下去的,油灯里的油就洒在了这里,时间过去这么久就浸透了下去。”李长博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就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走到了油灯的位置,付拾一突然又推翻了刚才的推测:“那么大一摊,肯定不是油灯,你看这个油灯的灯盏,很小。”就是泼洒开来,也洒不到那么大的面积。付拾一噔噔噔的又爬上楼梯,仔细找了找不多时就在。另一个地方找到了一小滩深色的痕迹。付拾一分辨了一下,就指着那滩痕迹对李长博道:“这个应该才是摔倒时候洒下来的灯油。”“至于楼梯口的,可能是他之前自己不小心弄的。”付拾一也不嫌脏,趴下去仔细就这地板闻了闻。然后又重新走到了楼梯口去闻了一闻。两种味道一模一样。付拾一疑惑的看向李长博:“可能都是灯油。”“会不会是他拿灯油的时候不小心撒在这里了?”李长博仔细想了一阵子,最后也只能摇摇头:“大概只有死者自己才知道了。”随后二人也就没有再多说,一起从屋里出来。出来之后,两人立刻就被一个人扑上来问道:“怎么样?查清楚了吗?”看着对方长相抱歉,还大小眼的样子,付拾一一阵同情,态度也不由得温和一点:“基本上算是查清楚了,但是具体死因还要再仔细验尸。”那个人就紧接着追问:“是摔死的吗?我看他躺在楼梯那儿——”然而李长博却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问了句:“你与死者是什么关系?”那人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他的养子。他这辈子也没结过婚,就将我抱养了过来。”“只是他性格孤僻,也不肯跟我们同住,所以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而且他又不喜欢光亮,特地让我把窗户都封死了——”“说实话这也不是第一次摔跤了,上一次摔的没有这么严重,发现的也早我提了让他跟我过去住,他也不愿意,非要继续住在这里。”“结果这下倒好——”说着说着那个人就有点抱怨的意思了:“一天天的就给我们添麻烦。”“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不过这下可算是省了心了。”付拾一听着这话,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起来。虽说死者是有些讨人嫌,但是人都死了还要说这个话,就没有必要了。李长博斜睨了对方一眼。淡淡的又问了句:“这一次摔倒了这么久,为何到现在才发现你既然生为儿子,难道不应该时常过来看看?况且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李长博的意思是在指责对方有些失职。付拾一默默地给李长博竖了个大拇指。结果对方反而叫起了撞天屈:“我这几天跟着我儿子去他岳丈家里了。这刚好遇到了给孩子提亲——”“偏偏他岳丈家里,又在长安城外。我当时出门之前也跟他说了,让他这几天小心一些,谁知道偏偏就是这几天出了事——”“这下可好,这个结果眼上出了事儿,孩子的婚事儿可怎么办?”对方甚至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反正就是不见半点伤痛。李长博顿了顿:“那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当李长博问出这话的时候,付拾一下意识的就看了他一眼。然后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