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付拾一盯着尸体沉思,还以为是有什么问题,尤其是三人组,更是一起盯着拼命想:付小娘子到底是在想什么?好半晌,付拾一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三人组齐刷刷一颤:付小娘子又想到了什么折腾我们的法子吗?却听付拾一幽幽的问他们:“你们能看出这是什么动物咬伤的吗?我看不出来。”三人组意识有点恍惚:我听到了什么?付小娘子这么幽怨、这么无奈?她该不会是真的没看出来吧?!翟升下意识的问:“师父真看不出来?”还是在考验我们……付拾一咳嗽一声,略觉得尴尬:怎么办,感觉自己高大的形象要毁掉了呢。徐双鱼表示不相信:“付小娘子怎么会有不知道的东西!”钟约寒也保持怀疑态度。付拾一:……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内裤外穿了?既然没有,为什么拿我当超人啊!不过,付拾一还是有点儿觉得淡淡的忧伤:真的看不出来呢。李长博轻声插话:“人无完人,这也是情理之中。若付小娘子真的什么都会,那才奇怪。”付拾一疯狂点头:对,对对对!看看人家李县令这个思想,这个觉悟!相处起来多么轻松自在!让人如沐春风!再看看你们!你们快给我心扎漏了……三人组此时已然陷入了呆滞:原来付小娘子真的不知道——李长博问三人组:“那不知三位郎君能否看出来?”三人组:……李县令你护着付小娘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扎我们心口?三人组最后憋得脸上通红,齐刷刷低下头去,丧气的摇了摇:我们也看不出来。付拾一按住额头:所以你们三个震惊什么?李长博思忖片刻,轻声开口:“山上猎物,无非就是那么一些。村里还有别的猎人,可以问问。”付拾一颔首:“最好能找人来看看。对鉴定死因有好处。”李长博就出去与里正询问这件事情。付拾一就干脆跳过了那些撕扯痕迹,以及咬痕。虽然身上有很多痕迹,但是付拾一发现了一点:“血迹很少,伤口并无生活反应。”钟约寒和徐双鱼点头:“的确是如此,所以这些撕咬和抓伤,都是死后造成的。”付拾一翻看眼球:“眼球上并无出血点,面上仅存皮肤也未见颜色变化。口腔内也并无出血现象,不像有窒息发生。”徐双鱼看着何大郎已经被撕去脸皮,露出牙床和肌肉的脸,疑惑:“可是为什么只有脸上的肉被撕扯走了?”他这样一说,翟升也顿时疑惑:“对哦。身上有伤口,但是都不太严重,至少没有这么严重。”付拾一点点头:“脸上的伤口的确是最严重的,而且是啃咬最多。身上只有部分咬痕。也没这么严重。”付拾一于是就将注意力全放在脸部。付拾一怀疑可能是脑部受到了碰撞,导致死亡,只是将整个头骨用手指按压探索了一遍,却未见有任何的异常。付拾一皱起眉头:“不是窒息,不是脑部受伤,还有什么会造成人死亡?难道是吃了有毒食物?”付拾一深吸一口气:“若是实在不行,就只能解剖。你们三个,仔细检查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看看有没有伤口,很细小的也行。或许是被毒蛇或是毒虫咬伤造成的中毒。”而后付拾一仔细检查何大郎面上伤口。只是面皮被损毁严重,几乎看不出什么端倪。反倒是付拾一检查到了侧脸靠近耳朵的地方,手指按在了耳朵里,忽然觉得有些粘腻。她忙将何大郎侧过头去,然后拿出棉签,仔细的将耳朵里那粘腻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刮出来。真的很粘腻,付拾一还用了一点力气,这才将那东西刮了下来。同时被刮下来的,还有两只蚂蚁。付拾一盯着两只已经死掉的蚂蚁:……我没听说过蚂蚁还吃尸体的。随后,付拾一心中一动:对啊,蚂蚁是不吃尸体的。那么……或许蚂蚁不是为了尸体,是为了耳朵里这种粘腻的东西。付拾一将棉签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可惜是什么也没闻出来。付拾一想了想,而后目标锁定徐双鱼。她笑呵呵的看住徐双鱼:“来,双鱼,你来闻闻。”徐双鱼傻傻的就过来了。钟约寒倒是有些复杂的盯着付拾一手里的棉签,像在看洪水猛兽。付拾一无奈解释:“放心,不是要给你师弟臭死。这上头味道不难闻。”钟约寒依旧保持怀疑。徐双鱼仔细闻了闻,面上有点疑惑。然后又闻一闻。付拾一热情的凑上去:“怎么样了?闻出来是什么没有?”徐双鱼摇摇头,面上略略有些疑惑:“没有。这个味道,我觉得好像是闻过,而且很熟悉,但是味道太浅了,几乎闻不出来,也分辨不出。”付拾一也知道不凭借仪器,就凭着嗅觉辨认实在是太难了,所以宽慰他:“没事儿,你先继续去检查。”然后,付拾一将棉签又给了钟约寒和翟升两个继续闻一闻。而她自己,则是继续检查何大郎的面上。她觉得,这个粘腻的不明液体,一定还有。付拾一检查了另外一边耳朵。然而另外一边耳朵并没有。付拾一又仔细检查鼻孔。鼻孔里因面部皮肤撕扯,里头都是血,不过也有一些那东西。而且比耳朵里多。付拾一用棉签尽量多蘸取,只是却因为血液污染的缘故,看不出那液体原本的颜色,只能感受到它是粘稠的。而且,鼻孔里也有死掉的蚂蚁。付拾一继续检查。发际线处,也有少许。脖子的残存皮肤上,也有少许。而衣服领口上,也沾染了一些——但是因为它粘腻的问题,以至于衣服上沾了许多的灰尘。付拾一沉思一阵,就问守在门口的厉海:“你们找到尸体的时候,尸体身上是不是有很多的蚂蚁?”厉海一愣:“是。付小娘子这都能知晓?”付拾一将蚂蚁尸体给他看:“这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厉海恍然:“我们将蚂蚁抖落了,才将尸体抬回来的。不然怕他家里人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