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问李长博:“李县令看出什么没有?”李长博一愣,随后就仔细观察。付拾一笑眯眯看向了学生三人组。三人组莫名浑身一紧,“刷刷刷”冒汗: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三人组就听见付拾一笑眯眯的问:“你们三个,看出什么了没有?”三人组羞愧低头,一个比一个还像是寒风中的鹌鹑。付拾一重重的叹息:“你们让我说什么好?耳聪目明脑子好,你们有哪一样?”三人组:……付拾一再度叹息:“然后还不思进取……”三人组更加:……然后都认命的开始临时抱佛脚,赶紧四下打量,企图快速找出付拾一看到的不对劲。付拾一给他们增加压力:“要是我数一百个数你们都没找出来,就围着坟场跑三圈才准下山。”别说三人组目瞪口呆,就连方良和李长博也目瞪口呆。方良虚心请教:“为什么要跑圈?”付拾一理所当然:“这样跑得快了,身体强健,还可以去干苦力,不至于丢了仵作的饭碗后饿死。”李长博、方良:……以前怎么没发现付小娘子嘴巴这么毒呢?方良更是由衷搓了搓手臂:还好我不是付小娘子徒弟。李长博咳嗽一声:“我看出来了。”付拾一叹息一声:“你们看看人家李县令。你们要是能有李县令一半聪明,我也知足了。”李长博失笑:各有长处——付拾一掏出刀子将三人组心窝子彻底扎漏:“是啊,人家李县令拿短处和你们长处比,都比你们强这么多,你们好意思吗?”三人组:……忽然有点羡慕地底下躺着的诸位。付拾一无情的开始了数数:“一、二、三、四……九十九、一百!”付拾一的报数冰冷又迅速,三个人最后只有钟约寒看出来了。付拾一斜睨钟约寒:这厮心理素质可以,抗压能力还不错。至于另外两位——付拾一冷笑一声:“你们两是现在开始,还是一会儿开始?”方良同情的看着翟升和徐双鱼,诚恳建议:“还是现在吧,不然一会儿我们走了。你们还不能走。就你们两个,万一出事儿就不好了。”徐双鱼垂头丧气:“那就现在。”翟升脚下生了根,可怜巴巴盯着付拾一:“到底有哪里不一样?”徐双鱼也住了脚,执着的看过来:是啊,到底哪里不一样。付拾一笑呵呵:“也好,让你们明白明白。你们仔细看墓碑。”徐双鱼和翟升两人仔细看过去,没过两个呼吸,就都惨叫出声:“墓碑都是歪的?!”付拾一看两人,笑眯眯的问:“心服口服了没有?”徐双鱼继续垂死挣扎:“可是墓碑歪了又有什么关系,年久失修——”付拾一看向李长博,笑容更诚恳深邃:“不如请李县令讲一讲?”李长博清了清嗓子,徐徐道来:“靠着清姑坟墓的,不是每一个坟都有两堆。而有两堆灰的,却都是墓碑歪斜的。仔细看看,好像也不是一直以来都歪斜的,基本都是痕迹很新。上头还带着泥印子。边上的草也压歪了。”徐双鱼、翟升:……也许李县令还真的比我们更适合干这个?付拾一笑眯眯提醒:“二位开始吧?”两人对视一眼,认命了。付拾一好意:“留神脚下,崴了脚摔了不好,踩着别人骨头也不好。会被怪罪的。”两人一阵无言,焉头巴脑的去了。钟约寒看着两位学弟,深以为戒。付拾一看向李长博:“李县令觉得,为什么这些墓碑会如此?”李长博缓缓一笑:“人为何要给旁人赔礼道歉?自然是因为对人冒犯。”付拾一张口便赞:“李县令真是聪明人!我看若是比干在世,恐怕也不及李县令心思多窍。”李长博含笑反问付拾一:“付小娘子也是在夸自己么?不过,若不是付小娘子提醒,我也看不出。所以,付小娘子才是那灵巧聪慧之人。真正让比干自叹弗如!”付拾一脸微红:“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不过,要不是境界相同,只怕就和那两个一般了。”说完伸手指着两个蠢徒弟。李长博没撑住,轻笑出声。付拾一差点捧心口发花痴:真是太好听了。酥麻酥麻的——钟约寒听了半天,又看了两个学弟一眼,好歹忍住了。方良差点哭出来:“您二位夸自己就夸自己吧,咱们办案要紧呀。”付拾一咳嗽一声:“对对对。”付拾一仔细查看每一个墓碑,然后就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这些坟的草,和土,有些是被踩的,有些是被压了。连墓碑都被撞歪了——”李长博若有所思:“我记得你们在世子爷身上发现不少淤青——”“腹部上最重,后背上也有,但是比较轻微。不过其中有几个角,倒是和墓碑边缘吻合。”付拾一摸了摸墓碑棱角,笑呵呵:“看来案发现场,咱们找到了!”汝阳王世子,应该就是被带到了这里,挨了一顿打。然后又逃跑了。付拾一提出疑问:“可是为什么,汝阳王世子不跑?一开始被打,既然能撞得墓碑都歪了,而且还范围这么大,身上也无被捆绑的痕迹——”李长博也觉得匪夷所思:“的确是蹊跷。”方良轻声道:“或许不是不跑,而是跑不掉。”付拾一想了一阵子,依旧没头绪,反而越想越是觉得复杂:“可是他手臂上,连个防御性淤青都没有——被鞭子抽肯定很疼,可他都没有抬手挡一下——这几乎不可能。”付拾一轻声解释:“人是有本能反应的。在被打的时候,人就会下意识的阻挡,保护头和要害。”李长博沉思一阵子:“或许是一开始能跑,但是后来被控制住了?”付拾一反问:“那是被什么控制住了,才会让他这么听话和害怕?以至于连本能反应都能克制住——汝阳王世子才多大?心性恐怕没那么好。”李长博揉了揉太阳穴:“那就先搁置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