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坤摸着小胡子,灿烂一笑:“那就却之不恭了。”付拾一说做就做,半点也不拖泥带水。当场提溜起一只小猪来,又将胃容物取来,随意往里添了一点米糠,就直接放在小猪面前。徐坤不知道碟子里的是什么,悄悄问李长博:“这是什么啊?为什么要给猪仔吃?”徐坤这个时候俨然是个好奇宝宝。李长博脸色发青,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要是知道付拾一是做什么实验,他是真不想来看——可话都说出去了……李长博深吸一口气,轻描淡写的解释:“案发现场弄来的东西,怀疑有药。”徐坤理所当然理解成了是食物残羹。他撇撇嘴:“这次的是啥?一股怪味——”付拾一笑眯眯称赞:“徐县令的鼻子真好。”徐坤小胡子一翘一翘:“那是自然。”李长博悠悠看了付拾一一眼。付拾一摸了摸后脖子梗:我怎么觉得李县令的话里有杀气?付拾一小心翼翼的看李长博,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他。而说话的功夫,小猪仔已经狼吞虎咽的将碟子里的东西吃完了。付拾一拍了拍手掌,语气欣慰:“好了,等着就行了。”所有知道那碟子里东西是什么的人,这会儿都是一水的脸色铁青,喉咙翻滚。徐双鱼状态最好,还能凑上来问付拾一:“付小娘子,咱们什么时候能看到结果?”付拾一算了算时间,道:“怎么也得一个时辰后,才能到最佳巅峰吧。”毕竟口服嘛。徐双鱼就乖乖回去等着。一听要一个时辰,李长博就转头看向了徐坤。徐坤眼珠子转了一圈,立刻说了句:“那这一个时辰,正好我们谈一谈别的。”李长博客客气气:“不知徐县令过来,是什么事儿?”结果徐坤眼珠子往付拾一身上一溜,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声音都压低了:“听闻长安县来了个女仵作?就是这位小娘子吧?”李长博似笑非笑:“徐县令的消息真是灵通。”徐坤“呵呵”的摸小胡子:“这都传遍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圣上都要问起了。”徐坤的胡子已经油光水滑,服服帖帖,和眼睛一起,完美形象的演绎了一下什么叫动物成精:“要不怎么说,李县令真是有魄力呢?这可是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的事情,李县令就不怕?”徐坤其实想说:你怎么这么大胆量?李长博沉吟片刻,回了徐坤一句:“历朝历代,女子都有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啊。”“更何况,我们大唐从来都不小瞧女子。”不管是开国时候的平阳公主,还是武则天,又或是上官婉儿——哪一个也不是男子轻易比得上的。不过这话,说出来容易让人抓话柄。毕竟武则天……付拾一在旁边听得真真的,咳嗽一声:“对了,李县令,验尸的事情,还需您亲自监督。”李长博立刻明白过来,于是颔首:“稍等。”李长博看向徐坤,试探道:“要不然,徐县令也一起?我们要开腹——”徐坤立刻咳嗽一声,脸上写满了抗拒:“不不不,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和李县令商量——”“这件事情,徐县令不如和谢师爷商议?我们这头,也是等不得了。”李长博一脸诚恳。谢双繁心里默默哭泣:不!我不要——可面上,谢双繁还是只能挤出笑容,强压苦涩,客客气气的请徐坤去喝茶。谢双繁:虽然我心里苦,但是我不说,我是长安县最好的师爷。付拾一看着谢双繁那副英勇就义的样子,险些没笑出猪叫声。倒是小猪仔,此时两人发现一根草,可不够分,打起来了,“吱吱吱”的就叫出了声。付拾一没忍住,笑出声来。走远了的徐坤疑惑的回头:“怎么我听好像不只是两头猪——”谢双繁心中崩溃,勉强的笑:“这哪能呢?我们又不是养猪的。”徐坤“嘿嘿”一笑:“不如谢师爷跟我讲讲,这位女仵作到底有什么本事?我瞧着李县令颇有点照顾的意思嘛——”谢双繁一脸正义:“徐县令可不能这么说。这位付小娘子,全凭本事!就是我们县令,也都是求她来的!不然她哪里会来!”谢双繁:长博啊,我为了维护你的名声和形象,是真的尽力了!徐坤搓了搓手:“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借一借这个女仵作——我那里出了个案子,是平康坊里的事儿,本来也不算大事,就是争风吃醋打死了一个人。可偏扯上一位郡王——”谢双繁面上笑,心里头:你少扯犊子,这种争风吃醋的案子,要什么仵作?你就是想探探我们的底!你以为我不知道!谢双繁哪能成全徐坤?当即一脸遗憾:“这个事情吧……太不凑巧了。我们这里出了一个大案子,恐怕是走不开。这样,还有两个男仵作,也是长沙郡有名的,不如先借一个过去——”徐坤不同意:“这种事情哪能让男人——”谢双繁直接将话堵回去:“从前没有女仵作,不也能办案嘛——”这头两人不断的踢皮球,那头付拾一笑出猪叫声后,一把捂住了嘴巴。李长博:我们都听见了,付小娘子你何必还要如此欲盖弥彰?钟约寒:付小娘子真是投错胎了。徐双鱼不怕死的问出来:“付小娘子,你在学小猪仔吗?”付拾一:扎心了。付拾一耳朵通红,面不改色:“只是不拘小节罢了。”李长博长长的叹息,嘴角却止不住翘起来:“这个词我想应该不是这么用的。”付拾一依旧强行辩解:“活学活用——”徐双鱼捂住了肚子:“付小娘子,咱们还没吃早食呢。”付拾一按住额头:“那咱们去吃羊肉蒸饼吧?”她断定,这就是个标准的吃货没跑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了羊肉蒸饼,李长博的脸色就有点儿发绿。付拾一发现这一点,关切的问了句:“李县令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李长博挣扎一下:“换个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