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桥可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色翅膀将绝望的氛围重重向下猛压。
“拼了!”
一名匪帮成员狠心咬牙,举起手中步枪瞄准高桥可怜。
他拿出前所未有的决心按下扳机,黑天使带着彻底的杀意而来,这可不是平日里在城市中和警察开战。
因为匪帮也好,警察也好,大家开枪都是做做样子,谁又不是为了一口饭吃,何必非得争个你死我活,油水都从国民身上压榨不就行了吗?
所以开战时大部分枪口都是朝着天空或者周围民居而去,装模作样放上一天枪都死不了几个人,完事后双方还会握手言和。
唯一苦的就是交战区的平民百姓,心情好的时候大毒枭会给伤亡者一点丧葬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思考下自己为什么没有得到上帝眷顾吧。
毕竟人人都会死,只是大毒枭让他们早一些结束了在悲惨世界的苦旅。
“哒哒哒!!!”
步枪枪口吞吐着火舌,但对高桥可怜来说无疑是在挠痒痒,翅膀稍微一拨就能将子弹击飞。
“噹!”
甚至在血轮眼的捕捉能力下,高桥可怜还饶有兴致的用手指捏住了一颗飞速袭来的子弹,一切都让开枪的匪帮如堕梦中。
她只差偏头说一句,对不起,你很弱。
火场旁的村民已经惊吓的说不出话,连手中灭火的水桶都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也浑然未觉,身后火场失去了阻碍后又继续向着四周蔓延。
“打不赢……”扣动扳机的匪帮成员已经绝望了,平日作威作福的武器现在不比一根牙签的威慑力要大多少,“人类怎么可能敌得过天使。”
在高桥可怜的注视下,他手中的武器根本就是玩具枪。
“砰!”
就在他已经陷入绝望,眼泪都要因为绝望重压而从眼眶中流出的时候,脑袋后方忽然传来了枪响声。
枪声突兀,后脑勺在枪响的第一声就有了相应反应。
颅骨碎裂,脑花四溅,红白混杂。
“费尔南多,你就安心去吧……”
开枪射击的是身后伙伴,他胳膊上还纹着安第斯鹰,手枪枪口冒着青烟。
掏枪瞄准射击行云流水,不知道是做了多少次背后开枪的勾当才掌握有如此熟练度。
而被背刺一刀的同伴直到去世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快准稳狠的一枪也算是无痛解决了罪恶一生。
做完背刺一击后,纹身匪徒立马扔掉手中枪支,双手高举跪在地上:“天,天使大人,我已经把这个该死无礼的家伙杀了!”
说着,他立刻五体投地,恨不能飞到天上亲吻高桥可怜的鞋尖。
跪倒代表臣服,这是全世界文化都通用的动作,在动物中也是如此,几千万年前就刻在哺乳动物基因里的动作。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没有杀多少人,加入吉坦斯家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您要是想屠灭吉坦斯的话,我也能帮您,我知道他们的据点都在哪里……”
“我早就想对无恶不作的他们下手了!”
高桥可怜只看出来了这人是在臣服,但卡斯蒂利亚语听在耳中完全意义不明。
还有些像岛国黑道电影中那些雅酷扎不停弹舌的感觉。
“如果您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愿意成为您的追随者,甘当牛马……您是在默认吗?”
听了一两分钟后还是搞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高桥可怜逐渐失去耐心,她举起手臂,葱白指尖对准对方的额头。
在动漫世界中全宇宙都通行岛国语,现实世界里显然不能指望一名墨西莉卡匪帮成员学习过岛国语。
“不要,不要杀我,我们不是已经达成协议,您都默认了吗?”
墨西莉卡人看淡了生死,但超凡杀人还是第一次见。
大人顾不及捂住孩子们的眼睛,反正只要生活在墨西莉卡,残忍的事情早晚都会看见,不如早点见识一下强健内心。
“迪亚哥,迪亚哥,不要过去!”
就在高桥可怜要无情剥夺生命时,人群中的迪亚哥终于冲破了大人的阻拦。
他像是一头美洲豹,弯着身子向前疾驰一下捡起被匪徒扔掉的手枪。
手枪的保险栓已经被打开,握在小孩手中的手枪是失控的杀器。
“快回来!”
“把枪放下,不准在天使面前拿起武器。”
“扔掉枪!”
迪亚哥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推山倒海跪地,地上又多出了一个跪倒的人。
“天使大人,请让我来杀了他!”
“请让我杀了他!我要给妈妈报仇!轻轻您了!!”
迪亚哥双手拿着分量不轻的手枪,磕头如捣蒜,每一下都让地面发出清脆的咚响。
他已经认出了天使就是之前在路边见到的东洋女人,她一定是感应到了有善人死亡才前来扫清邪恶!
高桥可怜依然听不懂迪亚哥的话,不过她亲眼见过在火场外迪亚哥撕心裂肺的呼喊场面。
人类的语言或许不同,但情绪大部相通,失去至亲的痛楚高桥可怜也曾经历过。
而且迪亚哥所经历的痛楚要比自己当初更加直观,至少父亲死后没有被人挂在树上侮辱。
握着枪、磕头,应该是想要亲手复仇,就如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一般。
迪亚哥用尽了全身力气磕头,被风吹热晒有些干瘪的额头都磕的鲜血淋漓。
“嗯。”
听到高桥可怜轻轻的嗯声,迪亚哥就像得到上帝宽恕的罪人,他抬起头目光仇恨扫向匪徒。
双掌握着手枪,枪口在匪徒眼中无限放大。
“下地狱吧!”
匪徒瞪大眼睛,他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枪口下,毕竟生活在这样的国度,就算是没做过坏事的善人就能保证自身能善终吗?但没想到死亡是要被被半大孩子拿枪指着。
“砰!”
营养不良之下迪亚哥骨架虽大,但瘦的像麻杆、皮肤干瘪的小鸡仔,子弹刚从枪口飞出,反冲的后坐力就将手枪向后一震,枪把直接砸在迪亚哥头上。
“啊!”
两声惨叫,一声是迪亚哥猝不及防之下被手枪砸伤,另一声是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