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桃先生朝西走了三天,走的他双脚都磨起了水泡。他在天都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
对前途一片迷茫,余桃先生走在路上,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不由得往下一沉。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都不知道今天晚上该休息在何处。
“倘若下午时候搭上那辆车,现在最起码也是有个伴的。唉,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今天下午明明有个好心的车夫邀请余桃先生同行,可余桃先生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车夫便自行赶路去了,临走还提醒余桃先生前面五十里都无旅店跟村落。以余桃先生的脚程,不到深夜是不可能到的了。
黑暗越来越浓,余桃先生不禁心慌起来,他已经完全辨认不出方向,只能低头沿着路一直往前走,隐约幻听出了无数种声音,曾经听到的各种怪异传闻也纷纷在脑海里涌现出来。
突然被脚下的石子拌倒摔了一跤,余桃先生吓的连忙求饶。
“各位神仙大爷,求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
余桃先生在地面上趴了好长一会才敢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包袱不见了,当即四下摸索,却始终不见,立时心慌起来。
“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偷走了包袱……”一想到此,余桃先生就不寒而栗。
正在此时,余桃先生隐约间看到了一点灯火,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顾不上丢掉的包袱,立时向着那点灯火跑去。他都不知道已经竟能跑的这般快,只听风在耳边呼啸,也顾不得路边的丛木挂住了衣服,一个劲地往前跑。
眼前的火光越来越亮,余桃先生得以看清那座破庙。
及时停住,余桃先生粗喘了几口气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破庙。
破庙不知是荒废了多久,早已破烂不堪,半边墙体垮塌,连带着屋顶瘫在地上,只剩下一个残角还能挡风。
“有人吗?”余桃先生站在门口弱弱地问道,他垫起脚往里面看,只看到火,却没有看到人,心里更加慌了起来。
“有人吗?”
在连问了三遍后,余桃先生才胆怯地走进了破庙,一步一停,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人影,他不禁有些后悔,这里实在是显得太诡异了些。
待到完全进了破庙后,余桃先生站在篝火旁,向着四周观察了好一会后才坐下,然而他刚坐下,就暼见藏在杂物里的一双眼睛。
“啊!鬼啊!”余桃先生吓得往后缩,双脚踢散了柴火。
杂物后的人看了余桃先生一眼,没有说话。
散开的柴火照亮了角落,余桃先生得以看清对方,才发现对方是个人,但心脏还是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久久不能平复下去。
忽然之间,藏在杂物后面的人眯起了眼睛,他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元气波动,盯着余桃,语气生硬地问道:“你是器脉师?”
余桃先生惊魂甫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人丢出一件法宝,死马当活马医地说道:“这件东西能不能修?”
余桃先生看到有东西飞来,哆嗦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东西。
“会不会?”
惊雷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余桃先生吓得一哆嗦,迟钝地说道:“可……能……会……”
原本对方也没报什么希望,但听到余桃这般说,眼睛里有了一丝亮色,说道:“既然会,就立刻给我修好!否则,立马杀了你!”
“啊?!”余桃先生整个人都吓得打颤。
“快点!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余桃先生不得不捡起地上的八面骰子,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感知着上面的器脉纹,大约半刻时间后,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细长的刻刀。
杂物后的人盯紧了余桃的手,心同样悬了起来。
余桃先生的刻刀落在了那枚八面骰子上,只刻了三笔,便胆怯地说道:“修……修……好……了……”
“什么?”那人直接从杂物里站起,显露出他彪悍的身躯,他一步迈来,当即从余桃先生手里夺过了那枚八面骰子,一入手,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了震惊的神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改三次器脉纹就可以……”
余桃先生看着凶神恶煞般的壮汉,又向后退了退。
“你到底是谁?师从何人?怎么会有这等本事?”按道理说来,这么怯弱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个有本事之人才对,延承坦不得不对眼前的事情震惊。
“我……师从……吴越老先生……”余桃先生下意识地说道。
“吴越?南国的那个吴越?”延承坦不禁失声问道,身为器脉师,他对这个名字可是太熟悉不过。“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认识吴越大师?你怎么认识吴越大师的?他现在在何处?”
“我……不能……告诉你……他在何处……”余桃先生心里充满了恐惧,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