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当看不见,接下北宫琨拿过来的那杯酒,勾唇一笑,“多谢太子信赖。”
北宫琨大笑一声,酒杯一碰,便跟慕非澜喝下一杯。
北宫琨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可慕非澜全无醉意,无人看到他眼底的沉思,以及眸中的凛冽。
“非澜,你说说……你说说天凤皇帝,你那个父皇……是不是脑子不清楚?竟舍得将你这么聪明的儿子送来为质,这要是换做是本太子……本太子绝舍不得把你这么一个好谋士拱手送人!”
北宫琨像是真的醉了,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的。
又像是在跟慕非澜唠嗑,闲话家常一般。
北宫琨醉醺醺的话,或许自己说的不觉得有什么。
可听在慕非澜耳朵里,若说听的顺耳,那是假的。
北宫琨提起了他深埋在心底的一根刺。
送来神昭为质,就代表着他成了颗弃子。
这是慕非澜心底深处压抑的一根刺。
但表明上,慕非澜云淡风轻,就像是北宫琨说的人不是他一样,轻笑一声道,“若非他们无情,我又怎能与太子相识呢?太子你说可对?”
如果不是他们无情,选他做质子,弃子,或许南阳,乃至朔城,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也未可知?
至于慕非澜口中的他们说的是谁,还用得着说吗?
除了将他遗忘的父皇,天凤乾帝还能有谁?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就会让乾帝陛下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叫做慕非澜。
倒是喝上头的北宫琨,并未听出慕非澜话中的深意,只哈哈大笑的回应慕非澜所言,“对!若不是天凤皇帝待你无情,你又怎会与本太子相识!说的对极了哈哈!”
如果不是被天凤乾帝抛弃,慕非澜又怎会帮着他对付天凤?
北宫琨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太子可莫要高兴的太早了,这个时候,天凤的援兵,怕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是他要泼北宫琨冷水,别高兴的太早了,估摸着天凤的援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让他猜猜看,他那父皇陛下,这次会派谁来南阳呢?
他猜,不会是慕玄凌。
这些多年,虽然从未与他那个父皇相处过,但是慕非澜了解那位乾帝陛下。
即便是亲儿子,一样相互利用。
有朔城水患在前,这次来南阳‘平乱’的人,十有八九,得是煜王吧?
慕非澜看起来不动声色,云淡风轻,但其实,他早已算到了人心。
这些年,他在神昭,忍辱负重,可不是白呆的。
醉醺醺的北宫琨看不清慕非澜深埋在眼底的思绪,他只听见慕非澜说天凤的援兵就要来了。
但他无惧啊,搂了搂慕非澜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鄙笑道,“本太子有非澜如此良臣谋士,怕他援军作甚!”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看得起慕非澜。
仿佛有慕非澜,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这次的谋略,不就是慕非澜的功劳吗?
先是引发了朔城的水患,后再拿下南阳,给天凤出其不意的一击,搅的天凤内忧外患,哈哈,想想北宫琨就忍不住想开怀大笑!
真不知道天凤乾帝是不是傻,居然放着这么一个谋略俱佳的儿子不要,送来做质子。
平白给他送了个谋士来。
哈哈!
北宫琨笑的那叫一个得意,不,得意都不够形容的,是肆意!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