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好,都好!”沈二爷凝视了沈昔今一阵的目光收回,那声音就像是喉咙里卡了鱼刺似的,不过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音色大体都是如此,这沈二爷可以将话讲的清楚,已经很让沈昔今刮目相看了。
待终于将沈二爷迎进了屋子,在简陋的屋子里摸来一把断了一条后背支撑木条的靠椅木凳子请他坐下,沈山就把沈昔今打发走:“老大,去灶房里瞅瞅去,给你妈帮帮忙,她一个人做饭总是太墨迹。”
“好!”
沈昔今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只是待走到厨房背门,竖起耳朵便听到一段隐约传来的谈话:
“二爷,您老可看出些什么了吗?我家老大他,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不不不,小山,你想多了!”沈二爷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我刚才也看了,你家这娃娃啊!啥事儿也没有,你看,他刚才不是也很听你的话吗?娃娃挺好的。”
“可是,二爷你不知道,俺自家娃子俺清楚的很,他之前醒过来看着他爹的目光,根本就是陌生,还有啊,我问了他好多事情,他都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就像是啥都记不得了。”
“居然会有这种怪事儿?”
“所以啊,二爷,一定请您老好好看看,是不是老大他中了什么邪症了。”
“这个么……”
沈二爷的声音彻底低沉下去,沈昔今又离得远,本来就只是隐约间听到些对话,这下子便真的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听不到,索性不听了,沈昔今只是觉得好笑,这乡下人果然还是那般的迷信,中邪?
可是自己的情况又作何解释?沈昔今有些苦恼起来。
进了厨房,自然没有煤气灶、没有换气扇、也没有不锈钢的锅碗瓢盆,有的,是一个土制的农村烧火灶台,在灶台的最上方挖了一个大圆洞,用土糊上一口有些上锈的大铁锅,灶台下面是添柴火的灶口,正燃着熊熊大火,大火掠过灶口,直往外飘着红光交接的焰。
沈昔今才一进去,立马感觉到一种几乎升腾了般的酷热,酷热之中有一道挥汗如雨的身影,她的肩膀搭着一块干毛巾,只是随着擦拭汗水,这会儿早已经彻底湿哒哒了。
“妈,爸让我来给您帮忙。”沈昔今努了努嘴巴道,并没有因为这个称呼而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仿佛一切本该如此,天经地义。
正在忙碌的韩彩儿似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道:“是古儿啊,快出去快出去,这里可不是你能呆的地方,热死个人,别一会儿热坏了。”
一边说着话,那浓成珠的汗渍,很快又在韩彩儿的脸颊凝聚,眼看着就要流下,若是进了脖子里,又会是一番难受。
另有一些汗渍,已经顺着她本就晶晶水雾似的长而浓的眼睫毛上滚落而下,遮住了视线。
只是仅有的一些油已经下锅,韩彩儿此刻左手端着装有一些青菜的小竹筐,右手还握着锅铲,一时之间哪有功夫去理会满头的汗渍?
她努力地眨巴着眼睛,企图避出流进眼眶里的汗渍,以恢复自己的视线,然而只是徒劳,汗渍越积累越多,若是不用毛巾去擦拭,哪里可以去除的干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