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来的书信中,他常常能见到这种言论。
他也不知是安慰,还是火上浇油的道。
“可虽然我们付了岁币,但北方蛮族也被蒙元挡住。大唐那边尽管看起来国力强盛,但依然有不少人反对女帝,根基不稳。更何况我大宋与东海龙宫交好,甚至皇室之间互有姻亲。如果有个万一,想必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如今,就算是普通百姓也能安然度日,衣食抱足,大宋二十年间未有大战,这难道不好吗?”
“就是因为国家和百姓沉溺于这样虚假的和平当中,才需要变法!”
王安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怒发冲冠,身周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迸发。
“北侧蒙元常年与蛮族征战,军力愈发强盛!西侧大唐与妖族争斗,传世之诗,镇国之宝层出不穷!长此以往,我大宋夹在两国之间,看似安定,其实就是被圈养的牛羊!现在还不改变,难道等蒙元和大唐攻来,国破家亡时再变吗?!”
方仲永清楚,王安石并不是在对他生气。只是想将自己的一腔抑郁之气,借机抒发出来。
看样子,他胸口中的这股闷气真是有一段时间了。
过了一会儿,不用方仲永开口,王安石就自己调整了过来。
他理了理自己的发冠,将胸中不平之气按下,对方仲永苦笑道。
“让仲永你看笑话了。”
“哪里。看见介甫你这么生气,我就开心了。果然,王介甫还是那个介甫,这份忧国忧民之心,文正公(范冲淹)后继有人矣。”
方仲永将手里的笔放在架子上,也不去清理,转身从另一处拿出两根鱼竿。
“既然介甫你心中有郁愤,那我们就去钓鱼吧。说不定就如同姜太公钓鱼——有愿者上钩呢。”
王安石轻轻点头。
“也好。”
……
这个时候,在流经方家村的一条小溪边,方囡正流着口水,和叶南一起坐在一块大石上。
一尺深的小溪里,放着一个并不大的虾篓,虾篓中有着叶南用碎鱼肉和面团合成的诱饵。
方囡双眼紧紧盯着小溪里的虾笼,想起母亲用面团一裹,再加点盐,扔进油锅里做的香喷喷的炸鱼和炸虾,口水就止不住的流下。
“锅锅,我们什么时候有鱼虾吃啊?”
“虾笼才刚放下去,没有这么快。”
叶南把方囡从大石上拉起。
“我们先回去吧,等太阳快下山了再来,让舅妈给你炸鱼虾吃。”
“哦。”
小家伙愣愣的点头,被叶南牵着手带走。
然后,叶南拍了拍屁股下面温暖的大石。
“大黄,回家了!”
随着叶南的呼唤,这块淡黄色的大石头站了起来。
仔细看去,那并非是什么石头,而是一只肩高接近三尺,身长六尺,有一头牛犊这么大的巨犬。
那巨犬用脸蹭了蹭叶南的手,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个小家伙身后。
这是方虎一次入山时带回来的狗,今年八岁多,平日里,是他狩猎山林的好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