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誉之兄不愧为将门之后,一身正气。这话说的好啊,一个读书人,如果不知礼,怎敢读圣贤之书?这等丧心病狂之徒,即便不杀,也定要严惩。祭酒大人尽管下令,就算传到陛下那里,也有我郑氏一族替大人作证,祸福同担。”
“不错,还有我太原王氏,陛下若真要怪罪,我王夕鼎第一个出来认罪。”
“呵呵呵……两位仁兄还真是嫉恶如仇。也罢,若陛下真觉得咱门做错了,那出来顶罪的,算我卢厚泽一个。想必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陛下他也不会重责吧?呵呵呵呵……”
“还有我们,我们都可以替考官大人作证,替诸位公子作证……”
张誉之的话,经过郑慧铭的附和,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便得到了所有举子的支持。而有了如此多人当后盾,孙殿誉刚刚有所变化的神情立即坚定了下来。
此时此刻,惩戒骆宾王,早已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件得了人心,需平民愤的大事。在场的郡望子弟,除了崔项融以及那清河崔氏的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外,其余三人都表了态度。到了这个时候,即便他不想严惩,也不行了。
看着眼前群情激奋的场面,陆忻脸色骤变,顿觉大事不妙。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身处在怎样的一个世界里。有些东西,是他一个人,无法抗衡,更无法改变的。
低头看向骆宾王那一脸桀骜的样子,陆忻心中五味杂陈。说起来,自己的年纪,其实与骆宾王相差无几。两年前,他也曾这般落魄、孤独,孑然一身。也许别人无法理解骆宾王此时的心境,但他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紧了紧双拳,少年已经下定决心,要带他离开。
“好,既然大家都认为他有罪,那本官也不能徇私舞弊。不过此人说的也不无道理,陛下仁慈,而今又是科考在即,定不希望看到有人血溅弘文馆。可狂徒凶煞,以免他继续害人,本官会命人断去他的手脚筋,并押往雍州府,按律交由雍州府衙审理。诸位举子,可有意见?”
“哈哈哈,大人此举甚得人心,学生没有意见。”
张誉之一听要断去骆宾王的手脚筋,顿时大笑着点头附和。这样的做法,能直接将骆宾王变成废人,简直比死了还痛苦,他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其余世家子弟也都随之纷纷点头,孙殿誉见状,满意的捋了捋胡子,立刻便命令身旁的元从禁军动手。陆忻见事态已经无法阻止,连忙上前一步,将骆宾王挡在了身后。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骆宾王却突然站起身,将他拉到了一旁。
“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掺合,滚吧!”
孩子的声音依旧冰冷,尽管是在跟帮他的人说话,但同样毫无感情。陆忻脸色未变,刚欲开口,嘴巴却被一只手给堵住了。而此时,大量元从禁军冲上前,再次和骆宾王交手。
“忻哥,你他娘的疯了吗?这傻子又不是你生的,干嘛替他出头?”
“放,放开!”
此时的陆忻哪听得下去,瞬间便拿开了书生的手。后者叫痛,一屁股坐了下来,再次抱住了陆忻的大腿。
“你现在帮他,不但是跟大唐朝廷作对,而且还要得罪几大世家的人。别说五姓七望,就是一个张誉之,咱都得罪不起啊。”
“哼,一群不辨是非之人,我今天还真就得罪了。世家子弟算什么,老子连他娘的上玄天宗都不怕,你给我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