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峰坐在治安室的办公桌旁,双手交叉,看着毛江河,问道:“怎么回事?”
“你确定钟岳没有收到西岭的邀请函?”
“当然。”
毛江河看着一旁的保安,问道:“你问他。”
马峰抬头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保安。
“马主任,那人确实有邀请函和通行证。”
“你看清楚邀请函上的姓名了吗?”
保安迟疑了片刻,说道:“邵社长交代过,由于很对邀请贵宾可能都是派代表过来,所以并没有核实邀请函上姓名与与会嘉宾身份,只是严格要求一证一人。”
马峰皱眉道:“可能是他从别的渠道搞来的邀请函吧。行了,你也先过去吧。”马峰点了点桌子,跟保安队长指了指,“人我领走了。”
“是的,马主任。”
毛江河抖了抖西装,颐指气使地扫了眼五大三粗的保安队长,“下次注意点。”
……
……
下午两点。
西岭峰会开幕式正式拉开。
由于此次是大办,还有不少领导与会,所以还特地办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开幕表演。在古典音乐下,几个穿着太极服的几个老头,在场面上提笔泼墨。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八个大字在墨迹未干只是,撒上了金粉,举起来时熠熠生辉,赢得了在场之人的鼓掌喝彩。
大会由执行社长纪伯昶主持,介绍了一下与会嘉宾。其中不少西岭的社员,钟岳都是头一次听说,当然几个如雷贯耳的大师,此番也到了会场。这次与会的,不仅仅是西岭印社的社员,还有全国各地的治印流派,诸如新浙派、皖派、揚州派、吴派、闽派、粤派等等,印学流派绝不仅仅这么几个,整个华夏更能有几十上百个流派,有些已经只能在文献上找寻,现实之中难有继之者,有些,则是包含在等等二字之中,比如在一旁玩着消消乐的赵志民……令钟岳有些意外的是,此次峰会,居然还有一位文化中心的副领导亲临,这估计是对“天下第一社”最大的肯定与鼓励了。
当然,除了领导和印坛的代表人物外,还有华夏几家文学报社的总编,此次也是过来庆贺。接下来的致辞,自然是这位名叫章康山的副领导首先致辞。致辞内容大致就是祝贺西岭风风雨雨走过一百年光阴,在印坛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勋等等。
“最后,希望此次西岭峰会,能够给华夏印坛带来不一样的生机,让我们文化中心可以为华夏印学的传承和发扬,有一个好的预展方向。”
致辞也不是很长,很快就结束了,赢得了底下之人的鼓掌。钟岳也同样鼓了鼓掌,倒不是章领导这致辞内容有多绘声绘色,而是在大学听惯了冗长的发言稿,忽然感受到章领导言简意赅的演讲稿,钟岳顿时觉得很赞,至少没令他打瞌睡。
邵守云作为这届西岭印社的社长,致辞讲了十分钟,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这样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印学大社,随随便便说些历史名家,讲讲事迹,再讲讲未来发展等等,十分钟,已经是很紧凑了。
可是接下去,钟岳感觉到恐怖的事情来了。
新浙派代表,一位叫赵向楠的印学老先生,以《治印天五人五》为题旨的发言。听着题旨倒是很有噱头,不过听着听着,钟岳感觉变味了,似乎这位老先生并非是在将印学,反倒是在讲自己有多努力,有多兢兢业业,成了自吹自擂的稿子。这也就算了,原本限制在八分钟以内的发言,居然在这位老先生哆哆嗦嗦地念稿子中,过去了将近二十多分钟。
等到赵老先生下台,会场稀稀拉拉传出些掌声,勉强欢送了一下这位新浙派最老的印学大家。
下面发言的揚州派,也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头,似乎这种印坛盛会,年纪资历成为了唯一衡量的标准。他讲的东西,同样是让人昏昏欲睡的主题——《印学与道家哲学的关系》。虽然钟岳不可否认,这其中确实有密切联系,但是这样的印坛盛会上,讲这些可以瞎扯三天三夜的东西,有必要吗?
事实证明,这位老先生念了二十多页的稿子,还是令人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这往往是学术论坛的最大弊端了,讲些实质性的东西,怕被质疑;讲些暴露的问题吧,怕被人误解,到最后,只能是扯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来敷衍了事。
也不知道这样的例行致辞谁起的头,总而言之,就如同催眠曲似的,让钟岳哈欠连连。还是赵志民有正事,早知道这种学术论坛有多无聊,备好了充电宝,在那里玩通关了十来关的消消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