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诚看她变化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她想什么。
他弯着嘴角,“没事,胖点我也喜欢。”
聂瑶额角黑了黑,瞥了他一眼。
陆泽诚立马掩饰地咳了咳,深浓的双眼看着聂瑶,微微前倾上身,“阿瑶,不然,我帮你吃点?”
聂瑶眨了眨眼睛看看陆泽诚,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饭盒。
最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
陆泽诚眼底一阵失望,他摊了摊双手,叹了口气,继续吃自己没滋没味的营养餐。
聂瑶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六哥,嘴馋了?”
陆泽诚看向她。
聂瑶夹了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故意吃的很香。
这样陆泽诚觉得自己面前的食物更难以下咽了。
“阿瑶,你不可以这样。”
“我什么也没做啊,只是正常吃饭而已,你现在不能吃重油重盐的东西,海鲜也不行。”
陆泽诚盯着她嚼动的小嘴,馋的咽了口口水。
这段时间在国外执行任务,吃的就不用说了,那些东西能果腹就不错了,所以他才会暴瘦,而后九死一生回来,受了重伤,医生叮嘱,不能吃正常的饭菜。
这么一算,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正常吃东西了。
不馋就怪了。
聂瑶如果不说,他还能忍着,但聂瑶这么特意说了一下,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视线落在聂瑶脸上,她因为吃糖醋排骨嘴角沾了点酱汁,自己没发现,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陆泽诚三两口干掉了自己碗里没什么味道的营养汤。
过了半分钟,等聂瑶放下自己的保温盒,突然长臂一揽,将聂瑶整个上半身揽到怀里,温凉的唇瓣印上去,轻轻摩挲几下,卷走了那一点点酱汁。
等到陆泽诚放开她,聂瑶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嘴角刚刚那股温热的感觉还在,随后那股温热像是会传染一样,立即遍布了整张脸,皮肤白里透红。
陆泽诚咂了下嘴,一本正经道:“糖醋排骨的味道还不错。”
聂瑶:……
她下意识抿了抿唇,抿完才发现唇上好像还留着陆泽诚偏凉的味道。
深吸口气,聂瑶恼怒道:“陆泽诚,我看你是馋疯了!”
陆泽诚笑眼深浓,抬手就摸了摸聂瑶的头,“阿瑶,别小气了,就一点酱汁而已。没事的,对我的身体不会有影响。”
聂瑶被他的话说的好气又好笑。
她计较的是那点酱汁吗?陆泽诚也太不要脸了!
此时,病房的门半掩着,陆泽诚和聂瑶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只偶尔有一两声笑声从病房里传出来。
不过这里是特护VIP病房,又是一家背靠军区的高级私立医院,平常来这里看病的人就寥寥无几,更不用说陆泽诚所在的特殊住院部。
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绝对不会出现泄露病人秘密的情况出现。
聂瑶在这家医院的家属病房住了好几天了。
在这里,每天见到的都是固定的医生护士,这一整层虽然还有好几间vip病房,但真正的病人就只有陆泽诚一个。
正是因为这样,不管是聂瑶还是陆泽诚亦或者是经常来探病的陆沁陆奶奶,进出都比较随意。
今天中午陆奶奶来送饭,离开的时候病房的门都没有关严实。
正是这一个小小的疏漏,让陆泽诚的身份暴露了。
冷霄从治疗室被属下推出来。
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黑色的休闲裤,气质阴沉,身周两米好像自带领域,让人喘气都不敢用力。
不过这次,他却是坐在了轮椅上。
他的右腿打着石膏,额头绑着绷带,被衣服掩盖的身体看不到有没有伤口,但是随意放在轮椅扶手上的两只手却布满伤痕。
左手小指甚至还骨折,现在正戴着一个用来固定的指套。
替他推轮椅的年轻男人脸色忐忑又紧张。
等彻底出了诊疗室,男人才敢低声问,“先生,我们现在去病房吧,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
冷霄出口的声音好像是重金属低音,带着一种冷硬和不容抗拒。
“不用,回去。”
年轻男人脸上顿时都是苦色。
“先生,冷老吩咐了,等您康复才准许回去。”
男人说这话时,扶着轮椅靠背的手上全是冷汗。
实在是被冷霄吓的。
平时冷霄就狠辣阴厉,即便是对得用的属下也不会有丝毫偏颇。
在他眼里,只有成功和失败。
一旦事情失败,你这个人就没有了培养的意义,那就会被彻底抛弃亦或者是抹灭。
正是因为他的冷情冷血,他冷家掌舵人的位置才坐的这么稳。
而他身边的人,就算再亲近,在他面前,也一个玩笑都不敢开。
平时说话的时候都要战战兢兢。
所以年轻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才害怕恐惧。
当然让冷霄身边的人惧怕他,并非仅仅是因为他狠辣的手段。
还有就是超强的能力。
人天生崇拜强者,他掌管冷氏以来,每一次的决策都高瞻远瞩,让人信服。
他的个人能力也很强。
就像是这次,被陆家的老首长坑进了秘密任务里,他仍然活着回来了。
虽然身上伤口众多,可却没有致命伤。
在医生给冷霄接骨的时候,他自己要求不使用麻醉,年轻男人全程在冷霄身边陪着,从治疗开始到结束,冷霄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过。
这样忍耐力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年轻男人站在冷霄身边,冷霄给他的感觉就是好像医生治疗的根本就不是冷霄的身体,而是别人的。
正是见到了这么恐怖的一幕,年轻男人对冷霄更加恐惧和害怕了。
冷霄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没有感情的机器。
年轻男人一颗心害怕的都要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生怕冷霄还要坚持回去。
冷老笑里藏刀,冷霄阴冷狠辣,不管这对爷孙里的谁,年轻男人都不想得罪。
等了会儿,年轻男人都没等到冷霄的回答。
他情不自禁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张嘴张了几次,都不敢将催促的话说出来。
冷霄不说话,他只能硬着头默认冷霄是同意住在医院的。
他将轮椅往安排好的vip病房推,路过一间半掩的病房,冷霄突然抬起右手。
经常跟在冷霄身边的年轻男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