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南天儒宗的赞许,韩瑞赶紧应允。
“瑞不敢一日忘记了老师的教诲。”
其实武将的地位并不算高。
文臣自后汉以来,一直被视为是清华显贵之选,而武臣则往往受到歧视。譬如刘备就曾经被彭羕以“老革”称之,然后将彭羕下狱。
到了大虞现在,基层将领往往粗鄙不文,更有不少是四方杂胡出身,更加导致了武将阶层地位的降低。
韩瑞以宰相子、儒宗徒的身份出任将领,本身就引来了不少非议,即便现在做到了出将入相的节度使,出身武职也一直都是他的一件憾事。
现在得到了老师的首肯,也算是去了韩瑞一件心事。
“好好去做,以大有可为之身行利益天下之事,正是仁义之所在。”
师徒再叙不必提。
晋州城下,虞军兵力在剩下将领的指挥下缓缓展开,王宝臣的河中军在左,韩瑞带来的中央兵力在右,两万大军排成一道整齐的战线,对着北面的神策军严阵以待。
晋州城的北门方向,站着一排身披厚重战甲的武士,他们身上的黑色扎甲都以金色的丝线连接起来,头顶上的黑色头盔之下有可以放下来的护面,头顶上的红缨如同火焰一般迎风燃烧着。
这些重甲武士的手上都是类似长戟大斧一类的武器,腰间也有许多短斧,刀剑之类的兵刃,背后则是一面厚重的盾牌。
乌云铁卫们站立在整条战线的最中央,他们就像是从古代神话里走出来的雕像一般凝望着北方。
这支部队一直被韩瑞很小心的看护着,之前鱼辅国夜袭的时候也没有让他们上场,按照莫蜚声的话说,就这么一队汉子,哪怕并不真的出手,就是站在那里也足够吓死人了。
硕大的旗帜高耸着,迎着风发出猎猎声响,骑着骏马的健儿在阵前奔走飞驰,他们敲动着腰间的鼙鼓,吹动手上的号角,低沉的鼓声和苍凉的角声同数万人的呼吸和欢呼连在一起,让站在晋州城头的李旭心中也不免起了波澜。
如斯之盛,让人难免升起踏破贺兰封狼居胥之意。
面对朝廷兵力渐渐展开的事实,神策军的营寨那边并没有什么回应,各处营寨都没有异动,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并没有真切的发生。
李旭周围则围了一圈臣子,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剩下的神策军该怎么处置。
北面神策军中大将几乎都和朝廷暗通款曲,这件事乃是机密中的机密,即便是白乐天与元稹这样的核心都不知道,更遑论剩下的外围了。
“神策军虽然说是附逆,但是毕竟人数众多,更何况本来就是中枢的军力,和各方各面都可谓沾亲带故,现在边事又急,还是应该以怀柔为上。”
元稹首先表达出了他的态度。
鱼辅国死后,神策军自然只剩下引颈待戮一条路可走,然而他们毕竟是出自中央,而且北面的回鹘人究竟要怎样还要看皇帝的意思,如果能够将神策军的力量重新加以整合,以后的局面也会有所感官。
“桀骜不驯,还是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
白乐天看着城下整齐的朝廷兵马,特别是那群威武的乌云铁卫,心里面有了十足的底气。
“是呵,微臣也以为白学士说得对。”
王宝臣身为河中节度使,完全没有怜悯对面战友的心情。
“这些个丘八,还是要镇得住他们才行,不然难免会出事情,神策军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要好好操办他们一顿才行。”
李旭没有理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