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凯瑞斯是什么,但中非太阳子几个字早就磨出耳茧,连忙夸郭大家好眼力,这距离大老远都能看出来。
听说我是粉丝,郭大家高兴极了,挥手让保镖退下,看着我,眼睛闪闪,过来握手,问:“你最喜欢那一部?”
这给我问住了,我压根没看过他的书,努力想,隐约有一本梦里落花知多少,不过听说是抄袭惹了官司,万万不能拿来说,于是答:“每一本我都喜欢。”
郭大家欣喜,“那真是太好了,对了,你也是来拜访明渊先生的吗?”
我呵呵回答:“我不认识什么明渊先生,我就来看看朋友。”
郭大家脑袋一偏,和我身后的朱明洲看了个对眼,立时正色,恭恭敬敬,“明渊先生好,小子不才,特来拜访。”
朱明洲咧嘴笑,“我就是个糟老头子,不要叫先生,担当不起。”
郭大家说:“先生开玩笑了,清华园国学大师第一人,您当不起先生,全国那还有其他人敢称先生?”
我算是知道了郭大家的特点,凡开口说话,牵扯到主语,必然要有修饰,比如我的太阳子,他说是凯瑞斯原产中非太阳子,听上去就高大上些。国学大师,他要加上清华园第一,这就显得牛逼。
我大概知道他是怎么赚钱了,丫的废话一大堆,全凭水字数撑场面。
让进去后落座,郭大家说远道而来,不知道明渊老师喜欢什么,就随带了几样礼物,随从拿上来,一套毛笔一砚台,恭恭敬敬放好在桌面。
朱明洲拿起来看了看,呵呵笑,“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郭金明说,“不贵,宝剑赠英雄,好砚送大师,全国上下,也就大师能用这只红袖添香苴却砚,换了其他人,是没资格用的。”
朱明洲哈哈笑,将砚台放了,“人说八零后青年才俊郭大家数第一,起先我不信,今天信了。”
这话我有些不认同,郭大家第一,韩大家放哪?
心里嘀咕,眼睛却盯着砚台去了,一方黑石,上面雕刻了古装女子,手里不知道拿什么东西要往坑里倒,哦,那个坑就是用来研墨的。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红袖添香吧。
当下拿起来把玩,在手上掂了两掂,别说,很沉哩,比两块砖捧在手里重多了。
这动作让郭大家惊讶,赶紧双手拦在下面,“小心,这是二百三十万淘来的。”
他不说还好,说一嘴我手软,差点砚台掉落在地上,不敢再拿着把玩,恭恭敬敬放回去,感慨,“这么贵呀,同等重量的黄金只怕都没有这么贵。”
郭大家点头,“那是自然,黄金比不上砚台的。”言语间颇为得意,沾沾自喜。
我就看不惯他这嘴脸,没见人时候光是听名声,觉得稀奇,真正见了人,不过如此,尤其见不惯他男生女相,话里话外都有股浓烈的炫耀风。
想着往后退了下,不再以粉丝自居。
朱明洲问郭,“来拿这么贵的礼,想要什么?”
郭认真说:“前不久我们做了部电影,想请明渊先生给题片名。”
电影片名的写法,和观众们看到的都不同,采用老式胶片电影的做法,那是人写上去的。既然是片名,当然都是找有名书法家来写。近些年科技发达,想要什么字体都能用电脑设计,但和人写出来的还是有差别。
九成九的观众都是狗看星星一片明,只顾着瞅电影内容,没人管电影的片名写的好不好,但对于影视制作人来说,片名题字好坏,直接关系整部片子的水准。
但凡是大片,必然请大家来题名,方显珍贵。
郭金明拿笔墨砚台来,就为了求几个字,小伙子也算是用心了。再往深处想,结合影视圈规矩,我估计郭金明求字都是其次,主要他还是想造个势,一只砚台二百三十万,就为朱明洲写几个字,那他这消息传出去,片子未上先火。
生意人呐。
朱明洲也看出郭金明的意思,问:“拍的什么电影?什么内容?”
郭金明说:“是部青春片,反映当下的都市男女感情困惑。”
朱明洲呵呵笑,介绍我,“那你们能聊到一起,这位也是搞影视的。”
郭金明说,“幸会。”
我说:“不敢当,我就是在剧组打杂的。”
人郭金明掏一张烫金名片出来,我摸摸口袋,什么都没。
郭金明笑:“你可以加我微博关注,以后经常互动哦。”
我很惭愧,因为我的网络社交除了QQ,别无其他。
郭金明再次提出,让明渊先生题字,朱明洲推辞不过,现场笔墨铺开,写下三个大字,醉青春!
郭金明得了字,连连道谢,要宴请朱明洲吃饭,老爷子说累了,不想动弹,让郭金明忙自己的。临走把砚台也给郭金明,让他一并带走。
郭金明推托两次,推托不过,带着砚台告辞,嘴脸虚假。
等人走了,我问老爷子,“砚台那么好,干嘛不留着?”
老爷子问我:“你先说说砚台好在哪?”
我答不上来,我又不懂。
老爷子呵呵笑,“书法好与坏,在于人,不在于物,写的好,笤帚也能写的好,写不好,给了金笔也没用。”
我很惭愧,因为我写的一手烂字。
郭金明走了,我也要告辞,老爷子挽留不住,说:“来一趟不容易,我也送你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