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走到他跟前,“参见曹公公。”
曹公公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把视线移到我身上,细长上挑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再眯着眼睛看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这几天在净身房长了不少见识吧?”
“是是。”
我赶紧低下头,总觉得他眼光色眯眯的,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曹公公意味深长一笑,“有几分小太监的样子了,跟咱家走一趟吧?”
说完他起身拿了拂尘站起来,还伸出一只手。
净身房大公公有时候也会做这个动作,意思就是要人搀扶,摆谱呗,我赶紧猫着身子上前抬手迎上去让他的手落到我手臂上,“曹公公,你要带我去哪呀?”
“等到地儿你就知道了!”
曹太监不仅说话慢悠悠,走路也慢得可怜,托他的福我能仔细看看这人人趋之若鹜的宫闱长什么模样,宫殿与宫殿之间的城墙特别高,走在墙底下,根本看不见墙那边的东西。
这宫里很清静,路上碰见的太监丫鬟也全都轻声细语的给曹太监见礼。
我能感觉到一路曹太监都在看我,看我的脸,看我露在外面的脖颈,我甚至都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了,他不会想把我带到哪处犄角旮旯办了吧?
“曹公公,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要打我去哪呀?”
“急什么,到地你就知道了。”
他低斥一声,加快脚步,带着我弯弯绕绕到了一处巨大的宫门前,进去发现里面竟然是靶场,好几个少年在里面射箭,还有两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姑娘在旁边亭子里欣赏。
有个少年身形很眼熟,我一下就认出来了,是楚景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说不定他能帮我出宫,可我又不想被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穿着太监衣服,等会还要学太监翘兰花指,他一定会笑话我。
可惜曹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在宫里基本畅通无阻,所有侍卫见了他都得行礼,我们刚到门口就被发现了。
“曹公公。”
一个白衣少年最先发现我们,他一开口,所有射箭玩耍的少年全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我们,楚景轩视线过来,看到我顿时面色一怔。
我赶紧把脑袋垂下去,希望他看在朋友面上,别说出我的身份。
曹公公赶紧把搭在我手背上的手拿开了,一甩拂尘拱手,“老奴给众位皇子请安了。”说完,又对着远处的两位姑娘行礼,“老奴见过两位公主殿下。”
“曹公公,您怎么来这了,莫不是父皇……”
曹太监赶紧摇头,“皇上在养心殿小憩呢,奴才也是偷得半日闲才过来的,带小徒弟到处转转,熟悉熟悉宫里哪些地方该去,哪些地方不该去,免得他以后冲撞了主子们。”
说完,冷眼扫过来,“还不给几位主子请安?”
我赶紧学着他的样子,给几位皇子行礼,没想到曹太监一脚踹我屁股上,害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咱家刚才怎么教你的?见了主子得下跪……”
跪你妈波,我揉了揉膝盖干脆伏在地上,嘟囔着嘴埋怨,“师父你不是也没跪么?”
“你……小兔崽子……”
曹公公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句,气得双眼通红又不敢发作,旁边的人全哈哈大笑,楚景轩上前一脚踹过来,“小奴才,你能和曹公公比么?曹公公可是父皇身边的大红人,连父皇都舍不得让他跪。”
老子屁股还在痛,又被他踹了一脚,我不着痕迹等了他一眼,这丫的绝对是故意的。
刚才那句可能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可如果我再胡闹下去曹太监就不好收场了,我赶紧跪到地上磕头,“奴才小川子,给几位主子请安。”
“起来吧。”
楚景轩发话,我拍了拍尘土起身退到曹太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