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是那年花开的香,我在山脚遇见你。
似曾相识的记忆,是那年你取了我,把我握在你手里。
虚无之中,我的听见你的呼唤,而我却忘记了你。
回忆的花遗留着往事的痕迹,随波逐流飘荡在通往轮回的黄泉路上。八百里曼珠沙华,娇艳魅惑。孟婆的汤没有味道,却能让灵魂忘乎所以。你永远不知道沉睡中的人,其实就是清醒的自己。
天高风寒,云潮涌东南。
日近西山,红霞映神州。
九霄云天之上,万丈晚霞普照之间,一匹神俊的白马凝空拍打着翅膀。它看起来有些慌张,除了翅膀,整个身子动也不敢动。不知道它到底是害怕云层之下的那片峡谷,还是恐惧正站起它头顶的那只小青鸟儿。
这小青鸟儿只能是那小青鸟儿。
小爪子绑着卷小小的信笺,知道是信谁写的,只是不知道写着什么。三根淡青色的小羽毛在它的脑袋瓜子上随风悠悠晃晃,很是潇洒。而它的神色却和往常变得有些不一样,是少了一份呆滞多了一份精气神,悠哉游哉变成了深邃肃然,像极了它年前北上送信后回来时的神态。而此时,它就站在白马的头顶。小巧的眼珠子仿佛能看破重重阻碍,直勾勾地地注视着下方的云层。
它似乎真能看到…
云层很厚,云层下方还有一层更厚的潮雾,潮雾下方还有一层更厚雷云。黑云漆黑,雷光蕴藏其中不止闪烁,虽无声响,但雷电交错所喷张着的雷电气息,却足以让人深深感受到其中所蕴含能量的恐怖。
穿越雷云,直径而下,那是一个昏暗的世界。倾盆大雨携狂风肆虐,鬼哭狼嗥。七七四十九方葬尸的水槽以四宫三才之阵排列方圆,上下数里。无尽人尸堆垒成山,砌成两里内圆。一座高台燃烧着妖异的血光,笼罩着最中央的红色血棺。
“噌…”
“嗷!!”
“北七南五生太极,吞日月,破苍穹,北六四象轮回…撤!”
“嗷!!”
“再来。”
“北四南三蹑云逐月,三才五方…撤!”
“嗷!!”
“再来。”
“北四南一梯云纵,紫气东来,韬光养晦,北三南五八卦两仪,四象…撤!”
“嗷!!”
“再来。”
“……”
雨落风啸,剑吟兽吼。
剑令不息,连连迭起。
平淡而急促的语速,就恰似七星院某位偷懒的小弟子,被先生罚站在风雨之中背诵口诀。
枯燥无味,重重复复。
风雨之中,尸海之内,三尺青锋绽起银芒三尺,化作了一条银色小鱼,随剑令来来回回,疾速穿梭在以祭台为圆心的百丈内外。他的速度很快,快得风雨中你只能看到一道道水纹被残影的冲力撞得飞溅。即便如此,每一次冲刺,他都无法接近祭台三十丈以内的范围,因为有人比他更快…
是两个人…
他们身高丈余,青面獠牙,筋肉深紫如巨石壮硕。是那两头沉睡中的尸王,现在他们已经醒来。庞大的体型像一座小山,拳头暴击似流星撼地,两腿奔踏如洪水猛兽,狂猛无比。他们不知道疲倦,没有痛觉神经,甚至没有弱点。肉身力量之可怕,让人生不出对战的念头。墨闲执三尺青锋连连强攻,前后斩刺不下万千回,居然连他们的皮肉都无法划破。反倒墨闲险象丛生,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毁灭性的一击绝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头尸王脚下都被锁了一条坚硬的铁链,铁链只有九十余丈长,所以在夏寻的剑令配合下,墨闲才得以迂回在百丈边缘而堪堪不败。
但,这可不是一个好法子…
半个时辰前,夏寻在无计可施之下被迫让墨闲以试剑迂回的方式强行开启了第一轮详攻,本想着在交战之中可以找出破局之策,却怎料到剑未伤敌,尸王便苏醒了,突如其来的一击重拳直接把招架的三尺青锋轰出一道裂痕,逼得夏寻得不得当即喝出“撤”令,让墨闲急退出百丈范围。第一轮详攻就此结束,战局仅仅只维持了一息。第二轮、第三轮、以及接下来的所以攻伐战局,情况虽有所好转,但至此半个时辰过去,墨闲能在祭台百丈范围内停留的时间也仅仅不过夏寻喝出的七道剑诀,便得再次退出战圈。
“速度差距太大,我无法接近那座祭台。”
“要不我去引开一头?”
“你的速度太慢了。”
“但强攻也不是办法啊。”
“可以尝试把生太极落到他们脚下。”
“额…”
再一次败退归来后,墨闲原地盘腿坐下,利用对话的时间调息耗去的体能。夏寻瘪了瘪嘴巴,又摇了摇头,他还是否决了墨闲的建议:“不行,若没生太极辅助,你的剑域会失去助力,速度大大缩减。其中变数太大,而且你还会有危险。”
“试试无妨。”
“喳~”
墨闲冷漠且坚定地重新站起身来,重剑剑影随之显现身后。他没给夏寻犹豫的时间,直接迈步就朝着百丈外的两头尸王再次走去。
夏寻见状,忧色盛一丝,但也不好阻止。
“嗷!”
遂墨闲步入祭台百丈范围,两头尸王发出一声兽吼,再一次暴突而起。
“进四左七,扶摇起,北四南二生太极,破穹苍!进!”
“嗷!”
“噌噌!”
夏寻迅疾令喝,墨闲青锋同挥。
银芒幻化流光一缕,墨闲快速往前突进数丈再纵身跃起,左手立二指,右手舞剑挥一道剑气,剑气携重剑剑影迅疾刺落到两头尸王冲来的前方道上,在尸海之中炸开一面方圆十余丈的银白色气场!澎湃剑气由剑影泄出,两头尸王随即被泄出的剑气缓下了一丝突进的脚步,但仅仅也只是一丝。两头尸王再次发出一声咆哮,脚下巨蹄猛地一踏地上重重叠叠的人尸,便纵身跃起!
说时迟,那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