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着急。”
“我也这么觉得。”
“这么说,他肯定就不是天机了。”
“肯定不是,但应该也是位很厉害的圣人。”
“是哪位?”
“额,我也不晓得。”
“叭喳~”
“……”
日头高挂,阳光挥洒。
雨雾缭绕,彩虹多姿。
午时,寿春北岭,群山之中。
浓浓的黑烟由一处并不起眼的山坳,徐徐飘起。浓烟辣眼刺鼻,像有什么东西被人烧焦。
山坳之中有两少年,嘀嘀咕咕,窃窃私语。
一张由蕉叶粗糙制成的面罩,挂在他们的脸上,只漏出两只眼睛。眼睛也已经被辛辣的浓烟熏得泪水汪汪,但他们仍旧不停地从地上捡起稍微不干燥些的柴薪,丢入身前的火堆中…
“噼啪~”
烈火焚烧,噼啪作响。
浓浓黑烟,便是由这团旺火烧出的。
火堆之上,正架着一个快被烧穿了的木桶。而木桶里头,则盛着各种黑糊糊的草药浆沫。草味夹带焦烟,味道极其恶心,几欲让人作呕。而这么些恶心人的玩意,却是夏寻花了整整半天时间,骑着白马兜兜转转跑去数座山头,才堪堪收集而来的。其中就包括有艾草、鱼腥土、蚂蟥巢等偏门药材。至于这都有什么作用,墨闲不知道,但他也没问。就如他曾经说过的那般,谋者执令,将者执剑,不该他瞎操心的事情,他从来都懒得去多问。因为,他只需把自己身上的三尺青锋背稳了,就成。
而夏寻嘛,就更不用说咯,他必然有自己的想法…
在神棍走后,夏寻并没贸然闯入峡谷。而是领着墨闲,骑着白马,谨慎又谨慎地把方圆百里范围内的山势林木,细细探查了一遍。探查的结果,大部分都与预先所料并无出入,唯有峡谷之中的重重雾气,却是大大超出夏寻的设想范畴。那峡谷之中雾气之重,就宛如一大团灰白色的棉花,被人强行塞在山沟沟里。高空下眺啥都看不到,只要进入雾气当中,便即刻伸手不见五指,灰茫茫一片。而身处雾气当中,那冰冷冷的潮湿,更是直冷得人儿心慌慌,恨不得立马便离去,就连白马都变得慌张无比。
经探查归来,再掂量一番,夏寻暗地里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们又被忽悠了…
神棍说,峡谷里头养不出尸煞。
现在夏寻回想起来,那是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给扇死呀。如此重的煞气,那是鬼才养不出尸煞啊!?再瞧瞧那煞气的阴冷,冰冷彻骨!冻入心房!能聚起如此冷切阴气的,莫说是有一具尸煞,即便是养出千百具尸煞,夏寻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所以呀,现在他可是连肠子都悔青呐。
如果,历史可以重来一次,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就把神棍给强绑了,逼着他陪着自己一块进那峡谷去。因为,凭神棍那腾云驾雾的能耐,即便再不济,保个平安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哪还用得着他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师兄,这火就交由你看,我先去把鸭子给做掉。”
“嗯。”
夏寻给墨闲交待去一句,转身就走向山坳的另一端。由于此时吹的是东南风,风势不大,而山坳又座北朝南,所以山坳的另一头并闻不到多少的烟熏味。
神俊的白马匍匐在草丛堆上,打着呼噜。
一座由乱石和泥巴砌成火灶,就安在那儿。干支细细烧起火苗,两根搭在灶头的木棍子上,串着两只光秃秃的肥鸭。肥鸭是墨闲从山下那片林子打来的,由于缺少天敌的缘故,所以长得特别肥大,单只便足有半人体宽。在柔火的烘烤下,金黄色的皮肉变得圆润紧致,表面皮层不止渗出着馋人的油脂,幽幽散发着一股酥脆的肉香,飘忽四溢…
“师兄,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随意。”
“酸辣可好?”
“没所谓。”
“哦…”
夏寻从怀中掏出常备在身的小刀与竹筒。
竹筒打开盖子,便随手放于座下。他先执小刀,小心翼翼地把两只烤鸭的鸭肚、鸭肋、鸭腿、鸭翼等烘烤得饱满之处,分别划开数道小口,细细洒上些准备在旁的姜花与野葱末。再轻轻转动火灶上的木棍子,让柔火烘烤的温度均匀覆盖每一寸鸭肉。每转几圈,夏寻随时都会再撒上些姜花、野葱,不时外加一小勺清水,在保证烹调入味的同时,也防止烤鸭因失去油脂而被烤得粗老。如此循环,反反复复,烹调得很有耐心,更是精致。
“师兄。”
“恩?”
“药,再煎一刻即可转细火慢熬。”
“好的。”
“午食后,你就先歇会咯?反正待药凉,还得一段时间。”
“不必,我四处走走。”墨闲冷拒。
转动着木棍子,浇洒下些清水,靠去鼻子嗅嗅肉香浓度,应该已经有五成熟了。夏寻边给烤鸭翻过身子,边再说道:“我看你还是养些力气好。那峡谷可不是闹着玩的,尸煞必然会有,而且数量绝对不少,肯定危险。”
“多危险?”
“阴气甚重,若是一般煞变还好,就怕尸煞已成僵尸,那可就恐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