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你截了渊叔的道咯?”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哪里来的截道?小友说话得有根据哦。”
“……”
夏寻真的很想说,你现在不就是截道才把我们拦下的么?不过心是这么想的,嘴上他却没纠缠:“问的何卦?”
“生死福禄。”
“卦象如何?”
“命星瘀,辅星离,天煞太甚。”
“此为何意?”
“血光暗藏,刀光之灾。”
“灾劫何解?”
“呵…”
连番速问速答,说话两人都反应极快,几乎不加思索便开口了。当夏寻问道最后一问时,神棍则先是笑一声,故作神秘模样,再回道:“小友难道不懂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么?”
“我不是外人。”
“那也不例外。”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贫道也没辙,规矩就是规矩。”
“额…”
神棍说得肯定,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夏寻一时间也没再继续追问,他顺着神棍所答,默默猜去夏渊所遭遇神棍时可能会发生的情形。经过数个来回推算,他心中大概可以形成一个模糊的轮廓了。既然夏渊能给出票子,那至少可以确认,眼下神棍应该不会是敌人,非则夏渊不会对此只字不提。没再多想,也懒得责备神棍想多讹一份银子的贪婪。
抱起拳头,垫了垫:“既然酬金足够,那便请道长用卦吧。天色太晚,就请莫在推脱了,否则…”
“别否则,贫道怕你了成不?”
“但愿如此。”
心中有底,气也就足了。
夏寻再次退让一步,给出台阶。
神棍倒也识相地顺着台阶连忙下去,但走下的同时,他并没忘记夏侯手里还拿回银票。他朝着夏侯,得意地摊开手来:“非礼勿视,好汉这票子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切,老子还差这钱?”夏侯相当不屑,把手中银票随手丢到神棍摊开的手上,接着狠声告诫道:“警告你哦,别再给老子耍滑头,听到没有!”
“无量天尊,道友多虑,贫道也是为生活所迫呀…”
也罢,神棍估计也不敢再耍滑头了。
毕竟万事皆有度,他今夜已经连续惹恼人家三回咯,凡事不过三,若再来一回,他也不敢担保自己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呀。
“眨~”
“诸位道友,待我片刻…”
眨眨眼,神棍稍稍收敛猥琐本色,两小眼珠子细细眯成两颗小黑豆子,沉沉扫去一遍场间众人。在看去的同时,他那干瘪的嘴皮开始颤颤动起,无声微闭微合,没人能看得出也听不出,他在念叨着什么。右手拈莲花,手指随虚语虚晃跳动,时快时慢,似在盘算。而此间空气,似乎也因为神棍的起算,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虫不飞,马平息。
风无力,月乏光。
乍得一眼看去,这番作态的神棍,终于有那么些真正算道高人的风范了。
“就由你开始吧。”
“额…”
看去一遍,也算去好一会。
二指掐莲,缓缓静止,神棍看出的小眼珠子最终越过小和尚,停留在他背后胖和尚的脸上。狡诈奸笑,猥猥琐琐,翘起两撇羊须,就像老鼠看见大米一般,贼兮兮地重新拿起黑铁拂尘,正步走到小和尚身前。
他没有立马说话,先是神神秘秘地围着一小一胖两和尚,缓缓转了去两圈…
突然!
“猪刚鬣!”
“在!”
一沉之后必有一乍,这是神棍的吓唬人的老把戏。和之前一般,当第二圈刚转完,神棍徒然一喝!老计算新人,胖和尚还是被吓得直挺腰,大声应下。
但刚应完话,胖和尚便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了:“阿弥陀佛了喂,道长你咋知道俺的俗名哩?”
“呵。”
神棍不以为然,挽拂尘,自傲朝天看,得意道:“吾乃天人,一字可算天机,一语能道三世。要知你名,何难?”
“这么厉害?”
“非常厉害。”
胖和尚依旧不敢相信,一手紧捂着肚皮子上的黄布包提防着。一手思索般扰着光头,谨慎问道:“你该不会想来打老朱的盘缠主意吧?”
神棍无奈翻起白眼,强压下骂娘的冲动。
沉声着嗓子,维持着高人模样,说道:“区区数十两碎银,还不够贫道塞牙缝了。贫道不打你的盘缠主意,放心吧。”
“讲真?”
“真。”
“那就好,你可吓死老朱我咯。”
见神棍说不打自己盘缠的主意,胖和尚顿时放松许多。
神棍命令道:“拿右手我观。”
“又怎么了啦?”
“让你拿手来,哪里来的废话?”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