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君裸奔而去,梅剑和却已恼羞成怒,回过头来,长剑遥指钱青健,厉声道;“姓钱的,是不是你搞的鬼?如果是,我华山派与你不共戴天!”
“嗯?”带着眼罩的老钱扭转脸庞,以耳朵冲着梅剑和的方向,做倾听状,似是向身边人问道:“那只大黄狗竟然没死么?怎么还在叫呢?”
院中群豪闻言,不禁轰然大笑,均知钱青健把梅剑和比喻成那只阉狗了。只是人们在狂笑的同时,也不禁为老钱担忧起来,真若是惹了华山派,只怕这院子里的所有人加起来也挡不住对方的袭杀,更何况此间并非人人是钱青健的死忠铁杆。
梅剑和羞怒欲狂,连续几个纵身,有若星丸弹掷,直奔钱青健而来。郑芝龙、焦公礼等人见状急忙越众而出,挡在了钱青健一家的身前。
众人的狂笑也都戛然而止,这梅剑和外号没影子,轻功果然不是盖的,若是单论轻功,此间众人只怕无人可以与之相比。另兼此人曾经在山东道上创下“一剑伏七雄”的万儿来,其剑法之高,众人虽未亲见,但只凭他适才阉狗解救孙仲君那一手干净利落的剑招来看,只怕剑术上的造诣也是极高,无人敢于轻视。
唯有郑芝龙明知不敌,也要保住钱青健一家,厉声质问道:“姓梅的!这里众目睽睽,人人都看见你师妹自己发疯,怎么?你还想要赖在钱公子身上不成?”
他这话看似说得句句在理,但是其中却也大有疑窦,只因当时钱青健给七位夫人揭了盖头,说的话很是耐人寻味,当时他说让七位夫人看一场好戏,结果话音未落就有孙仲君莫名其妙地发狂脱衣,若说这事没有钱青健的手尾只怕无人肯信,但若是一定要说这事是钱青健搞出来的,那么尚需铁证才行——你说是他致使的,那么请说出他是如何致使孙仲君发狂的?这证据无人可得!
焦公礼紧随郑芝龙发话,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来做文章:“你怀疑钱公子,就请你说出钱公子如何做的手脚,若是你说不出来,就算你华山派天下第一又能怎样?我金龙帮跟你们血战到底!”
俗话说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这院子里黑白两道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人人均知郑芝龙和焦公礼两人的质问无法回答,梅剑和当然也知道。而若是他执意要玩个蛮不讲理,那么他一人也无法赢下郑芝龙和焦公礼的联手,就算再加上师弟刘培生,又如何能打得过郑焦两人手下的数千人众?人家就是拿命来堆,也堆死他华山两人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硬是要来不讲理的,一旦传到师祖穆人清的耳朵里,那就不是华山派来对付钱家的问题了,师祖必然会首先追究本派弟子行为的过失,闹不好他师父归辛树也要受到连累,从而遭到门规的严惩。
骑虎难下之际,梅剑和只好放弃强行动武的打算,却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姓钱的,你就说你刚才所说的看戏,要看的是什么戏,你敢实言相告么?”
这话一出,群雄均是暗暗点头,心说这没影子脑子也够快的,这话问到了关键所在,若是钱青健回答他要夫人们看的就是孙仲君的丑态,那就说明他早对孙仲君动了手脚了。
却不料钱青健懒洋洋地说道:“这院子是我钱青健的宅产,今天又是我娶亲的日子,但凡进入这个院子里的人,大多是我的客人,哪怕你只带了一文钱的礼物来贺喜,我钱青健也当你是客人。管事!”
“小的在!”
“钱公子有何吩咐?”
两位管事颠颠跑了过来。
却听老钱续道:“没有带贺礼来的,我就当他是来砸我的场子的,你们两位管事给我说说,今天从早到晚,都有谁是空手进门的?”
俩管事心里明镜似的,当即一指梅剑和与刘培生,一个说道:“就是这俩人,俩肩膀架着一个脑袋进来打秋风,我们本欲拦阻,但是闵二爷却把他们带了进去。”
另一个则道:“还有刚才那个跟狗交配的女人也没带礼物,我活了几十年,见过的婚礼没有一百场也有八十场了,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呸!”
梅剑和本已长剑入鞘,闻言暴怒,立时拔剑出来,然而还未等他作势出招,那管家却已经伸着脑袋送了过来,一只手还指着自己的后脖颈子:“来来来,往这儿砍!让大家都看清楚了,看你华山派是如何残害老百姓的!”
未等梅剑和有所反应,旁观众人已经看不下去了,议论纷纷起来。
“太不像话了,我道他华山派也是来贺喜的,闹了半天是来打秋风的,真他妈给咱们武林人丢脸!”
“打秋风也不该是这么个打法啊?人家谁来打秋风不是左一声恭喜右一句贺喜的?哪有他们华山派这样咄咄逼人的?吃人家喝人家还骂着人家,你看看,这难道还要拔剑杀人家不成?”
又有人干脆向梅剑和挑战:
“没想到华山派门下竟然是如此卑鄙无耻之徒,姓梅的,你怎么还有脸待在这里?再不滚蛋,老子今天就领教领教你的剑法!”
“呸!剑法高就可以仗势欺人么?这武林中还有没有正义公理了?姓梅的,我齐三刀向你讨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