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竟然不只是要夺那两千两黄金,而是连同郑芝龙等人随身携带的钱财也要劫下。
郑芝龙眼见被人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又识得来人的厉害,不禁心中发凉,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抱拳道:“来者可是威震江南的棋仙派温家五老?我等过路之人与你棋仙派秋毫无犯,何必如此为难?”
那手持钢杖的老者哈哈一笑:“即知我兄弟的名声,为何不留下买路钱?难道我静岩镇的路桥是可以白过的么?”
另一名高大老者跟着笑道;“莫非你们竟是舍命不舍财么?”这老者比其余四老高了半个头,甚是魁梧,说话声音也响于手持钢杖那位,震得众海盗头皮发麻。
郑森看见父亲的脸色,已知此番无幸,不由得又狠狠瞪了钱青健一眼,心说什么狗屁神算,算出来一个自投罗网。
实际上钱青健早知有此一劫,静岩那种小地方,纤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有几十人厮杀的呐喊连天的,除非死人才会不知道。而且刚才在两山之外他的武魂也探查出来山内埋有伏兵,他只是没当回事而已。
一直以来,他极力想要避免的只是被袁承志缀上,从而导致与华山派全派为敌。因此他不想在静岩镇和温家五老缠斗。如今地点已经变了,在这山间险径遭遇温家五老,又有何妨?
他根本不把温家五老放在心上,什么五行八卦阵无人能破?最后不还是被袁承志用金蛇郎君想出来的遗法给破了么?再者说,他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阵法没见过?
这一刻山间气氛压抑,双方均不作声,温家五老等着郑芝龙表态,郑芝龙却在矛盾中苦苦挣扎。
郑芝龙已经在考虑是否留下金银走人了,其实他倒也不是全然在乎这些钱财,但是他更在乎的是脸面,若是此番灰溜溜离去,今后再想号令七十二岛就有些困难了,在手下死党不够多的时候,威风这东西,是倒不得的。
不知何去何从,他便看向钱青健,虽然他自己都认为钱青健也无法解决这件事情,潜意识却依然期待后者再创奇迹。
却见钱青健冲着手持钢杖的老者说道:“温家老三,温方山是吧?你们不在静岩镇摆阵,是因为那里地形空阔,无法将我们一网打尽,而且你们也不想跟荣彩、吕七等地头蛇闹得太僵,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此言一出,温家五老以及他们身周的弟子俱惊,温方山凝视钱青健良久,似乎是想看看这个戴眼罩的胖子是不是真瞎,忽而一顿手中的钢杖,说道:“你这瞎子倒是见事明白,居然能叫出老夫的名字来,没错,我们就是这么打算的。你若是能够痛快的交出钱财,我就冲你这么明白事情,今天保你这些人毫发无伤。”
钱青健微微摇头,道:“那倒不必,你们摆阵,我们自然有人能破……”
这话一出口,双方尽皆大哗。
郑芝龙这边众人均想:这钱青健莫不是疯了?天下无人能破的阵法,你却说能破,你去破啊?
温家五老及手下弟子更是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就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为可笑的笑话一样,个头最高的老者声若洪钟道:“莫非是你这瞎子来破阵么?”
钱青健依然摇头,左手左右一摆道:“我们这边,随便是谁都可以破掉你们的阵法……”
郑芝龙越听越不对劲,心说坏了,这肯定又是想让我去破阵,可是我怎么破的了啊?温家五老可不是吕七、荣彩之流可比,只需看他们的步法、听他们说话的中气便可知道,这五个人每个人都不弱于我,甚至更胜一筹,他们联起手来布阵,只怕二十个郑芝龙也是送菜,这便如何是好?
却听钱青健续道:“嗯,你是温家老大温方达是吧?你们兄弟哪一个说了作数的,可敢与我打上一赌。”
温方达不禁再次奇怪,这瞎子能叫上老三的名字来已是一奇,却又认得自己,他是通过什么分辨出来的?
他心里纳罕,嘴上不肯放松半句:“我们五兄弟哪个说话都算数,你说吧,要打什么赌,我温老大接着便是。”
钱青健点头道;“打赌就赌能不能破你这阵法,如果我们破不了,金银细软全部归你,连我这条命都任你们处置。”
郑森听到这里沉不住气了,怒道:“姓钱的,你凭什么替我们做主?你只赌你自身的性命没人管你,那金银细软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住口!”郑芝龙不禁大怒,劈手就给了郑森一巴掌,对其怒目而视。
没说出来的话是:大敌当前,还没动手呢,你自己先内讧了,这是兵家大忌!就算他老钱在那里胡说八道,你也不能跳出来反驳,让敌人看笑话。
他给了儿子愤怒的眼神让儿子自己体会,转头说道:“钱兄弟,我们全部唯你马首是瞻,你尽管说下去。”
钱青健哈哈一笑,一指胯下驴头道:“郑兄你不要搞错,是驴首是瞻。”转而再向温方达说道:“如果我们侥幸破了你棋仙派的阵法,那么我只需要你们跟我做一笔买卖。”
温方山不禁好奇,抢在老大之前问道:“什么买卖?”
钱青健沉吟片刻,淡淡回道:“现在说买卖为时过早,若是破不了你们的五行阵,说了不曾浴室白说?破了阵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