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敬既死,他没教杨过武功这件事,就已经成为了死无对证之局。
事实上即便赵志敬好好地活在这里,这种事也很难讲清,因为他的确教了杨过“全真大道歌”,那么如果非要证实他没教杨过武功,就需要有人来测试杨过,在钱青健脑海里的版本中,杨过经过了黄蓉和赵志敬本人的三番五次的测试,最终也没能证明赵志敬一点武功都没教这个事实。
钱青健怎么肯采用这种憋屈委屈又窝火的方式去证明杨过的冤屈?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凭实力来说话的世界,没有实力,你证实了你的冤屈又如何?实力强的一方,修养稍好的会报以一个笑容然后忘却此事,修养不好的,则会恼羞成怒说上一句“我特么就是欺负你了,你能怎地?”
黄蓉一辈子都没有因为她只教杨过《论语》和《孟子》却不教武功而愧疚过一分半毫。哪怕当杨过成为了可以跟郭靖比肩的独臂神雕侠之后,黄蓉照样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因为她有郭靖为夫,她有黄药师为父,她的背景实力并不比神雕侠弱。
黄蓉还算得上是修养好的。而其他人大多会忘记自己的错误,同时也忘记因为自己的过失给他人造成的痛苦。
所以钱青健就要按照这个路子来,我实力强,我就用实力强的道理来说话,你全真教收杨过当徒弟,你经过我允许了么?
丘处机怒极反笑:“这逆徒是贫道马师兄那半徒郭靖送来重阳宫,委托我全真派收下他的,却不是我全真派去寻了他来做弟子。”说到这,他一指杨过续道:“这逆徒的父亲杨康原本是贫道的劣徒,郭靖与杨康的父亲都是贫道的知交,却不知这逆徒与阁下的叔侄关系从何说起。”
钱青健既然表明不做大侠,丘处机便也不再以大侠相称,何况他认为钱青健这般行径实在配不上大侠的称号。
钱青健讥讽地笑道:“你不妨去问问郭靖,当初在太湖归云庄他是怎样与杨康一起拜我做大哥的。我也不妨告诉你,去年八月在嘉兴,若不是杨过这孩子奉他母亲穆念慈的遗命跟了郭靖走,这孩子也不至于沦落到你重阳宫的门下受尽欺凌。”
杨过这才知道原来钱伯父跟自己是这样一个关系。
丘处机相信钱青健不至于编造事实,却道:“就算这逆徒喊你一声伯父又如何?他跟随赵志敬学了全真武功,打伤了同门师兄,现在又杀了他的授业恩师,这已经是我全真派欺师灭祖的大罪,难道还想逃脱惩罚么?”
钱青健不屑道:“我都说过了,没经过我的同意,谁都做不了他的师父,怎么你丘老道的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惩罚?你有实力惩罚他么?你再一口一个逆徒喊他,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丘处机迅速后退两步,站在了擂台的边缘,此处与钱青健的距离已逾两丈,才厉声向杨过喝道:“杨过你这逆徒,当日你在我和你郭伯父的面前给赵志敬磕头拜师,此事你可承认?”
杨过刚想说话,却被钱青健按住了他的肩膀,只听钱伯父说道:“我说丘老道你别吓唬孩子成不?那郭靖也是个喜欢吓唬孩子的,你们这么一群老的老,大的大的吓唬着孩子,让他拜师他敢不拜么?”
这话简直说到了杨过的心坎里去,忍不住在心里道了句:“知我者,钱伯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