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向厅外看去,只见来人满头乱发,胡须也是蓬蓬松松如同刺猬一般,须发油光乌黑,照说年纪不大,却满脸皱纹深陷,直似七八十岁老翁,身穿蓝布直缀,颈中挂着个婴儿所用的锦缎围嘴,围嘴上绣着幅花猫扑蝶图,已然陈旧破烂,污秽不堪,这打扮当真不似正常之人。
武三通未做片刻停留,径直进了大厅,来到桌边一手一个将武敦儒和武修文提在手里,也不听武三娘说什么,就要出厅,只是在转身之际忽然看见了戴着面具的钱青健,立时身体僵住,盯着钱青健那狰狞的脸问道:“你是……”
钱青健向武三娘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继续介绍,对武三通揶揄道:“武总管,这陆家庄没有大门和路径么?还是你就喜欢从屋顶上走,显轻功呢?”在段智兴未曾禅位之前,武三通曾为大理国御林军总管,钱青健这样称呼他,却是为了给武三娘一个面子。
之前洪凌波从屋顶上来去,现在武三通又这么干,钱青健对此颇感厌烦,都特么有病是咋的?虽然这两位的轻功也都还凑合,可是难免会把梁上的一些灰尘震落下来,这大厅中间可还摆着一桌菜呢。
武三通怔怔地看着钱青健,忽然想起这人并非只在今晚黄昏打败了他,更是在十年之前便已出现在这陆家庄的大厅里,心知此人极为厉害,登时作声不得,提了儿子转身便走。
他近十年来时疯时醒,今天正吓唬程英时,被钱青健拂了一个跟头,却又清醒了许多,后来看见妻子武三娘带着孩子去了陆家庄,心知这陆家庄实属危如累卵之地,便寻了一个偏僻的酒坛子烧窑,又赶过来要将儿子带到那烧窑藏起。
钱青健也不阻拦,只在他身后说道:“这两个女孩你就不用回来接了,有我在这里照看着呢。”在他的记忆中,武三通先接走了儿子又回来接两个女孩,然后才有程英被黄药师救走,陆无双被李莫愁掳走的后果。
武三通不敢接话,一手抓着一个儿子纵身上屋而去。
此时已近夜半,钱青健知道武三通这一去,如果按照记忆中那样做,就会把小武扔在树林中,带着大武先去杨过的“家”也就是那烧酒坛子的窑洞。
而小武将会恐惧地在树林中摸索一夜后来睡去,直至天明就会遇见玩雕的郭芙,然后会在与郭芙的对话中说起“赤练蛇”的事情,再把柯镇恶引到陆家庄来。
这些都不是钱青健所关心的,他既然没能提前找到杨过,就打算解决了李莫愁的事情之后再找,他觉得或许这样处理会更简洁一些。因为只要李莫愁不在南湖西畔搅来搅去,这个时段所有人都将会平安无事。
时值夜半,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菜也都凉了,陆无双和程英也分别在陆二娘和梅超风的怀里睡去了。只是李莫愁还未来到,也没有人敢离开大厅去安歇,就是陆家庄的仆人阿根和婢女,也被钱青健喊了站在大厅里面,因为他们若是待在院子里,李莫愁来了就会先杀他们,绝无手软。
因为两个女孩睡着了,所以大人之间也就不再交谈,只静待李莫愁的出现。
万籁俱寂之中,忽听得远处飘来一阵轻柔的歌声,相隔虽远,但歌声吐字清亮,清清楚楚听得是:“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每唱一字,便近了许多,唱歌之人来得好快,第三句歌词未歇,来人已至庄院门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