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处巷子里的民宅,有一个脸脏兮兮的十一岁丫头,怯生生的叫唤了一声“大人”。
高方平停下好奇的看看她,问道:“什么事?”
“大人您见到我哥哥了吗,他说出去给我赚点吃的回来,然而始终不见回来。”丫头坐在地上,气息比较的微弱。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询问了她哥哥叫做郭兵,然后一问一查,她哥哥是都头于直的手下在保卫城门的时候战死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回头我让人查一下,在来通知你。”高方平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扯犊子了,这类工作还是回头让梁红英或者林冲来做好了。
“大人能行行好给点吃的吗……我饿。自从宵禁开始就没有吃的了。”丫头又气息微弱的说道。
高方平不禁吓一跳,她这不是饿,宵禁已经很多天,她是已经处于饿死的边缘了。
当即命人给了少量的一点干粮,让她慢慢的吃下去。她还想吃,却不给,必须等一下,否则会撑死。
眼看缓过一口气来,高方平皱眉道:“既是饿了为何不来找我求救?”
“哥哥吩咐我不许上街,他说有危险,还说这个时期上街是犯法的。”丫头说道。
高方平留下一些干粮,一句话不说,铁青着脸离开了!
心里的戾气更加重了!
一个快要饿死的丫头说上街市犯法的,这或许有些愚蠢却令人印象深刻,此番若是不把那几头暗处的乱法乱国的贼寇给办了,置殉国的一百多差人于何地,置高唐三万守法却被伤害了的良民于何地!
思考着,眼看就到高家了,高方平勒住了马匹,脸颊微微抽搐,狼性发作,有点像是要演变狼人的那个态势,在心中快速思考着理由。
忽然想起了早先梁红英提及的,当时城门攻防战时候,蒙面死士中的一个高手,有点像是孙安。
到底是不是,梁红英也不确定,但她的结论偏向于是。
至于孙安现在在哪,没人知道。
不过高方平有种感觉,孙安没死,就依旧会滞留在柴家。就算不在也可以当做他在,进而去搜查,若是能找到一些纰漏证据,哼哼,你们就不要怪本官把一群人人送上断头台了。
想定,高方平恶狠狠的凑近裴炎成道:“裴炎成老大,敢不敢跟我做大事,若是有功劳你我平分?”
裴炎成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你你!你是我见过戾气最重的人,没有之一,不撸了柴家你就是睡不着对吧?”
“是的,我始终念头不通达。”高方平很流氓的摊手道。
裴炎成拍大腿道:“我叫你老大算了,只要不乱来。妈的你真以为我关心柴家那群龟孙的死活?不是不办,而是不能,做事得有政治逻辑,得有根据证据。你之前的理由我都听了,然而没有什么用,他柴继辉只是在茶坊和你争论了几句,这绝对不足以成为你冒犯太祖题字牌坊的理由。”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早先心思乱了,一直忙于其他没有想起来。的确,说几句话当然不足以成为违背大宋朝廷誓言的理由,但是如果捉拿反贼呢?”
裴炎成楞了楞道:“哪有这么多的反贼,你说反贼就反贼了?”
高方平道:“可不是我说的,河1北路上,有一反贼名曰田虎,你可听说过?”
裴炎成当即色变,这只丧心病狂的流寇,他老裴就在河1北执政,当然听过。
随即,裴炎成摇头道:“然而田虎的事未经过定论,梁中书为了粉饰太平,加之当时的宰相蔡京授意压制,于是,就没有上报关于田虎这股丧心病狂流寇的事,你懂的,政治原因,梁中书老大的执政简历不容亵渎,压也要压到他任期结束,才能有反贼出现。否则就说明他的治下不太平。”
高方平摆手道:“这些老子不关心,但是当时大钱纲一役,陈1留被攻破,时文涛知县忠勇殉国,田虎系,以及当场逃亡的孙安,被当时执掌开封府的张叔夜定为了反贼,刑部记录在案。”
裴炎成不禁也来了兴趣,舔舔嘴皮道:“接着说。”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既然孙安是反贼,国朝特级通缉犯,又出现在高唐,我永乐军当然要宵禁,要挨家搜查,对谁都不例外,柴家也不能豁免!这难道不是理由?”
老裴真的不是不猥琐,也不是胆子不大不决断,他做事只是需要有依据而已,真是有法可依的时候,这孙子他会比高方平仁慈就怪了。听闻有孙安这个刑部在册特级通缉犯出现,老裴一脸闻到血腥的鲨鱼像,狞笑道:“你不是诓骗我吧?当真有孙安的身影出现在高唐?”
高方平道:“一世人两兄弟,我就给你交底了,我不确定是孙安,只是大概率。我麾下梁红英为人诚实稳重,一般不会乱说,的确有一个绝世高手参与了城门攻防战,特征略微明显,能和梁红英激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的人,天下真不超过五个,所以我觉得概率偏大。其实老裴你听我和你摆事实讲道理,有理由就可以做了,万一查不到难道会死人?难道柴家还敢咋地?到时候你我大不了去朝廷扯犊子,一口咬死发现反贼孙安踪迹,依国法严格搜查不留死角,想来,谁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