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相信那些老兵们绝对够猥琐,军旅经验最是丰富,但你我带兵风格不一样。年纪到一定的时候,风格习惯就很难扭转,请小种相公理解。”高方平道。
老种只得答应了,说起来他的亲兵营就是精锐。他的官职也有资格带亲兵反京,但就是太穷养不起。结果呢,就是这样一群魁宝,因为是种师道的嫡系,那是绝对不会受刘延庆和童贯待见的,所以受到排挤,散伙是迟早的事。
算了一下,种师道的亲兵营规模也就二百人,符合高方平条件的一百左右,也好,一万贯卖给高方平,那么有点钱在手,也就方便种师道把剩下的那一百老家伙招徕京城做部曲了,可以养一阵子了。
至于以后又没钱了咋办,没事,老种坚定的认为,还会找到机会敲诈猪肉平的。
但凡能卖的东西老种都会打主意,他盘算着,把那一百老鬼的儿子们调教成小流氓,于是又可以卖给高方平,又有钱了。一边想着,老种也不喝酒了,正在板着指头算。
高方平看得眼晕,妈的他就不是做奸商的料好吧,居然也学着人家打算盘?
给了张七千贯的票子,承诺注销他欠的钱,高方平道:“小种相公,下官我多问一句,目下汴京的时局你怎么看,赵挺之相爷于你也算有恩,对他的事你有什么心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夫乃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流氓,现在饭都没得吃,少让****皇帝的心,给我滚。”种师道一甩手袖送客的样子。
“一千贯如何,您可别告诉我谈钱伤感情?”高方平恶狠狠的道。
又接过了高方平批的一千贯的条子,老种凑在阳光下看看没写错,这才收好,在院子里,用他的手杖画了几下。
“道士!”
看到地上这两个模糊的字迹后,高方平微微色变。
种师道往屋里走的时候喃喃道:“后生可畏,这种事只有你敢办,老夫要是有你的底子,要杀他一千人才解恨!”
高方平看着他的背影道:“您别以为我读书少就好蒙,真杀一千人,我也会被他们捉去害死的。”
……
走在街市上的时候,梁红英始终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今天见种帅的时候,感觉很怪。”
“哪里怪了?”高方平吊儿郎当的样子。
梁红英思索顷刻道:“是种帅太奸猾太强势,还是您忽然变傻了,整个谈判被压制,不止一次的被人敲竹杠,不像您的为人?”
高方平道:“知道狄青大将军怎么死的吗?”
“听人说是吓死的。”梁红英道。
高方平点了点头,叹息道:“种师道也老了,他的处境比狄青还糟糕,护着他的赵挺之也不在了,估计他也快闷出神经病来了。张叔夜陶节夫们倒是不会把他捉去害死,却真会把他吓死的。所以我故意让着他,让他觉得他有存在感。别以为我在吹牛,目下的京城蔡京也不敢小看我猪肉平,种老爷子他若能一直引导着谈判,成功敲诈了我,会让他有信心,觉得他还有用。这个老流氓是不是好人其实我也没弄明白,然而他于国朝有功,让他晚年安生一些吧。做人可以奸猾但不能缺德。”
梁红英喃喃道:“果然……只有她能看得懂你的风华绝代。”
高方平道:“你在说什么啊?”
梁红英神色极其古怪的摇头道:“没什么。”
“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想多了,相公你想的太多啦。”梁红英文绉绉的道。
高方平顿时一脸黑线,知道必然是李清照入京了,就躲在她种伯伯家里。甚至老种那些半吊子的敲诈手段,就是取经自李清照。
身为武林高手似的梁红英,显然已察觉了躲在后堂的佳人李清照,却没说破。
梁红英是会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的,此点高方平也懒得过问。
“其实啊,早该想到的。道士两字出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李清照来了。以她的细心,一定会注意到江南的道士有多牛。”高方平喃喃自语。
“江南道士怎么了?”梁红英好奇的道。
“首先,江南是蔡京的地盘。其次,江南的天庆观里,有个道士叫林灵素……”高方平喃喃道:“那是个将来国师级别的道士,局面越来越有趣了,我倒是都不曾想起这一节来。”
梁红英思维一向单纯,也听不懂,于是不就耗费脑力了,乖乖的在旁边跟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