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依旧道,“不,若父皇仁慈而成全我们,儿臣一生一世感激父皇恩德,赴汤蹈火,只要父皇需要,便是儿臣的命也随时拿去。但若父皇怜悯大皇兄,儿臣也是无怨无悔,儿臣尊重父皇的决定。”
一番话,却将自己和丘安然说成了苦命鸳鸯,更是无论皇上做出何种决定,都是“仁慈”的表现,要么是怜悯太子,要么是心疼厉王,可谓将借口说得完美无缺。
这便是说话的艺术。
众人有些不知情的,还真是信了,唉声叹气,心疼这对苦命鸳鸯。
裴丞相和丘侯爷等人只觉太子令人叹为观止,这般临危不乱、转危为安之人若不成功,还有何人能成功?
皇上自然知晓厉王不喜丘安然,更知晓厉王在裴丞相和丘侯爷之间已成功埋下暗桩,可以说,从皇上的角度出发,太子与丘安然的结合,比厉王与丘安然更令人放心。
皇上有些不悦,并非因为太子如同一条泥鳅般令人拿捏不住,而是因为自己竟被厉王算计在内。
最终,皇上叹了口气,“罢了,朕也年轻过,懂你的心思,实际上沨儿请旨赐婚而朕一直拖着未下旨,正是顾忌此事。”停顿了好半晌,又叹了口气,“关于安然之事,你自己与你大皇兄商量吧,朕不管了,但切记,若因为一名女子而伤了兄弟之情谊,朕可不饶你们。”
太子面露大喜,匆忙为皇上磕头,“儿臣多谢父皇成全。”但当额头点地时,眸色却满满的杀气,那杀气一扫而过,无人发现。
事情,好像就这般尘埃落定。
好似平静得没有一丝风波,但知晓内情之人,却知道一切没这么简单。
最尴尬的却是裴丞相,在厉王请旨后,裴丞相手握丘家的罪证不幸泄露,而后便基本撕破了脸,却没想到最后竟是这般结果。
在民间,这是一场闹剧,但在皇家,被迫称为一桩美谈。
群臣不敢嘲讽,齐齐恭喜裴丞相和丘侯爷自是不说。
人群散去,太子回了房间,见在宫人们的伺候下,丘安然已梳洗好,战战兢兢的坐在椅上,低着头不敢抬起,更不敢看向太子。
“肚子饿了吗?”太子柔声问。
忐忑中的丘安然一愣,在她的想象中,太子不是应该责骂她吗?她知道一切都是设计太子的圈套,但她别无选择,她不想嫁给厉王。
却不成想,太子未生气。
她惊讶地抬起头,神色慌张地看向太子,“……殿下?”
太子轻笑,“傻瓜,饿了吗?用不用本宫传膳?”声音温柔,似清风拂面。
此时此刻,丘安然更加确信自己此举是正确的,她深爱太子,更有丘家兵权为强大后盾,加之太子生性善良温柔,一定会对她好的,她一定无比幸福。“回殿下,安然不饿。”想到那一夜发生之事,娇羞的低下头去。
“但本宫饿了,你愿意陪本宫用膳吗?”
低着头的丘安然怎会发现,太子眸中的杀气,以及俊美面颊上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