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雪的话如同一剂定心丸,将所有人的不安打破。
稳婆们的神情安然不少,口吻也平和很多,“请问郡主,若我们再出工,是顶着妇幼院的名号还是私人的名号?若时顶着妇幼院的名号,接生用具是否还要消毒?”
顾千雪答,“自然还是用妇幼院的名号,依旧要消毒,我敢发誓,问题并非出在消毒之上,无论是接生还是其他医疗活动,首要的便是消毒!而你们买了新的用具后,就不用统一送到妇幼院来,自己在家中沸酒消毒便可。在妇幼院正式开张之前,我们曾经用此方法接生了二十例并未出问题,说明方法没错。”
稳婆们了然,齐声答应。
“好吧,你们去休息,”顾千雪缓缓抬眼,“但你们却要知晓一件事,妇幼院之事故,所有在妇幼院工作的包括赵医女和我顾千雪在内,都有嫌疑。”
本来放松的众人,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惴惴不安的互相瞧着。
“所以,你们要当心一些,更好防备好,因为再出什么问题,妇幼院可就不能背黑锅了。”顾千雪认为自己说得很明白。
稳婆们自然也是都懂了,纷纷表示,一定将郡主交代的事办好,随后才一一离去。
稳婆们已离场,但妇幼院的战斗方才刚刚打响。
来人,备浴盆,先准备五个。
很快,就有人搬来了专门为婴儿沐浴用的木质浴盆,这些浴盆也是顾千雪亲自设计,与现代婴儿浴盆没什么区别。
她打开纸包,将药粉逐一倒入,很快,干净的热水便散发一种独特的药香。
五个孩子被带来,这五个孩子是最早发作的孩子,也是病得最重的,全身溃烂不说,除了昏迷便不断大哭,其中有一个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发紫起来。
患儿的家属被留在了房间,顾千雪怕其家属不忍孩子受罪而失控。
而实际上,顾千雪多虑了。南樾国没有计划生育一说,而每一家都有很多孩子,若夫人不生还有妾室来生,加之在南樾国儿童的存活率与现代无法相比,所以虽然患儿家属看着悲痛欲绝,实际上受到的心理创伤与现代父母无法相其并论。
当然,王侯将相的家族除外。
“再次确认一下水温,若水温合适便将孩子放进去吧。”顾千雪道。
直到哭闹的孩子被放入浴盆中,马太医这才上前问道,“郡主,这药是做什么的?”
顾千雪道,“可以抑制溃烂,去疮生肌的。”含糊的回答,而实际上,这些药物却是有这样的作用,但外用的药只是辅助,最重要的是内服的解药。
马太医和严太医闻了味道便差不多猜到其中配方。
顾千雪见天色越发亮了,便对两人道,“今日真是麻烦马太医和严太医了,扰你们一夜未休息。”
严太医道,“郡主客气了,可惜下官并未帮上什么,虽然郡主确定病因是毒药,但下官才疏学浅,却怎么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毒。”
顾千雪状似忧愁的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是隐约能猜到是毒,但究竟是什么毒、或者到底是不是毒,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说……这些孩子们命苦罢了,”而后再次看了一眼天色,“待事情过去后,千雪一定登门感谢二位太医大人,但今日却不能再留二位了,毕竟白日人多眼杂,实在不能将妇幼院的麻烦牵到两位大人身上。”
两人也是明白,他们趁夜前来,如果被人看见他们来妇幼院,只会麻烦。
于是,两人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