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闻出来——”
茫然的金爷爷朝钱爷爷看去。
“你闻出什么了?”
“没有。”
钱爷爷也摇头,他干了一辈子阴阳这一行,练就出来的五感,比常人敏锐上很多,可就算这样,他也没觉察到这些枯草断枝有什么问题。
在他看来,就是一片子失去水分,被晒干的枯草断枝嘛~
挠挠头,他朝少年看去。
“小白白,说说,你为什么会认为这里被人大肆撒了药?”
“颜色,气味,范围面积——”
立在树顶上的少年,登高望远之余,居高临下的将四周,乃至远方的一切收入眼底,目光带了些沉凝的悠长。
在这瞬间,他并不像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而像一个历经万事,沉淀归真的学者一样,这让金不换和钱富有的眼里,皆闪起了惊讶。
可待他们仔细望过去时,却又仿佛那是种错觉——
而少年接着道:
“植物的生长属性不一样,颜色看上去大同小异,但归根结底,那部分小异,才能将它们区分开来,而眼下,这触目可见的山脚村庄,乍看下去,颜色竟然一般无二——”
“不管是枯草断枝,还是房屋垢积,乃至地表颜色,所反馈给人的颜色很是雷同,这不是天灾导致,而是人为干扰,而,在什么样人为的干扰下,才能让一整个村庄,乃至方圆一里地内的所有事物,皆呈现出同一种颜色?”
这话,让金不换和钱富有悚然一愣。
是了,纵然是天灾,摧毁的是人与自然,但,人与自然与事物之间的本质,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比如被洪涝淹没,或者火海烧过的人与事物,它们所残留的本质都是不一样,也能被人区分开来,可眼下——
他们二人站起来,举目四望。
这里,不管是地表,沙石,房屋,枯草枯树,所折射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一个色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浸染过,导致它们瞬间坏掉了一样。
这种前后直面惊人的对比,让二人脸色变了一变。
“毒?!”
“嗯。”
夙顾白点头。
“这里被人喷洒了药,进行了大面积毁坏,才导致整个村庄都泛着相同的色泽——”
说到这里,她从树上一跃而上,数米高的距离,在她眼里似是如履平地一般,却看的金爷爷和钱爷爷魂都要吓飞了。
待她平安落地,伸手捡起一块土疙瘩,将其捏碎,摊到二人面前,声音沉沉。
“看,虽然这里的气味与药性都挥发的差不多,可积垢却很深,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事的,需要日积月累,且——”
她顿了一顿,回放着先前,在高处望见整个村庄里那些地面上所残留的痕迹,将它们进了某种程度上的现场还原。
“这村庄被人撒药一事,并不是头一次,先前可能没有引发出太过严重的事,才被人给忽略了,所以才没出现迁庄的现象,不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效的挥发和不断的撒入,才让其有了明显的变化,甚至极有可能引起了伤亡后,把大家警醒到,才开始有所行动,也因此招来了管理机构的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