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优用力的挣脱着双臂,没有人在她的身边替她撑腰,不管她再有谋略或者心机,不管她再如何歹毒或者无情,可她也终究是个孕妇而已。像她这样的女人胳膊细的跟火柴棍一样不堪一折,被磕在洗手台上也知道痛,皮肤烂了会流血,感觉到痛的时候,也会流泪。
那么,当她把那把刀插入霍启盛的身体里的那一刻呢,她知道痛吗,知道痛吗!
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矮矮的人,根本就是她夏优!杀霍启盛的人就是她夏优!
我一想到霍启盛,想到他孤独的倒在血泊中,我心中的怒火便层层的往上翻涌。我从来没有这么恨,带着崩溃的,毁灭的恨,那种恨的能量足以支撑着我毁灭整个世界,何况你夏优!可我必须告诉自己,我要冷静,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她,我要夺回霍启盛所失去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我悠闲的坐在手下为我搬来的椅子上,像落落那样,手拿着一杯热茶,若无其事的看着窘态百出的夏优,接近零度的血液早已不参杂一丝情感。如今我,是落落亲封的执权者,我再也不需要,去看任何人的脸色。
我们必须要快,我知道这个房间遍布着监视系统,很难确定这段时间内会不会有人到来,我可不想,夜长梦多。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到了快要降生的时候,她能挺的过来,算她命大,她若挺不过来,那么我今天我就要她一尸两命!
也许是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我心里如此决绝的想到。眼见着药水一点点的逼近,夏优不停的摇头往后退,我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她害怕的手扶着水台,就快要站不稳脚跟,但夏优终归是夏优,此刻她还是开口对我说道:“陈桑,我肚子里是沈煜的孩子,你难道真的要害死它吗?沈煜他现在只有半条命,你难道连他唯一的骨血也要害死?你已经害的他家破人亡了,放过他的孩子好吗!?”
我的手指紧紧的捏住杯子,以前的我会因为她这样的指责而内疚,可是我受够了,也听够了。我从来没有主动去害过她,也没有利用她分毫,更没有见死不救,难道我就不心痛,不折磨么?可我所承受的,即便是一百张的嘴巴,都没办法说的清楚。
我说不清楚,我也不想说清,我的眼睛里面,只有对夏优的仇恨。对坏人的仁慈,就是对好人的加害,如果不是落落让我留她一条命,我会让她现在就闭嘴。
我起身,朝她走近,手里的一杯热茶缓缓的从头浇到底,烫的她尖叫连连。
即便这样,我的眼底也没有丝毫的怜悯,我捏起夏优的下巴,让她直视我的眼睛,随即对她说道:“即便它是天王老子的种,也该死了,谁让它命不好,投胎到你的肚子里。”
我阴阴的笑了起来,我的脸从镜子里面看起来就像魔鬼。
可怕的不是那个对你凶神恶煞的人,对你笑的人,其实更可怕。
“是,你说的那个戒指,我确实有一个,只不过它很早之前就丢了,你手上拿的这个,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看着她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视线斜向一旁的手下,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准备听她讲故事么?”
我话音刚落,那些人便抓住夏优的肩膀,准备将那一碗乌黑的汤灌进夏优的嘴巴里。夏优想躲避,结果脚下一滑,摔到了地上,她这一下摔的不轻。以至于倒地的瞬间脸便痛苦的拧在了一起,然后手在空中挥舞,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她一手捂住肚子,脸上捆绑在一起的神经半天之后都没有松开,她痛苦至极的说:“陈桑,求求你别伤害孩子,求求你……”
然后我看到她的大腿处开始有细细的血流蜿蜒下来,她肚子里的生命在挣扎,即便是跟着落落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有所动容,拿着药碗的男人因为于心不忍手不停的打着哆嗦。
“她好像要生了。”那人似乎用询问的语气对我说道,我知道他的意思,这人已经要生了,我们还下手吗。
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我的手在椅子上停顿下来,随后又再度慢悠悠,一点一点的用指甲敲击着扶手。
如果孩子没有出生,我只是害了夏优,如果孩子出生了,那么我是在害一个孩子。我终于冷静了下来,是啊,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孩子终究是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我从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如此冷血了呢?
她靠着柜子,对我说:“戒指的主人真的不是我,求求你相信我……”
她讲话都有些费力,我能看到有发白的汗从她的额头处落下来,她嘴唇干白,无力的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