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老奴遵旨。”那李归听闻此话,气的两眼发昏,然而还是只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一叩二拜,全君臣之礼。
“退下。”平帝不耐烦的挥袖喝退了李归,他也不知是怎么了,浮躁得紧。想起林洛衣襟上醒目的暗血色,他的胸口就放佛有什么东西按住似的,平帝坐下,狠狠的饮下一杯凉茶这才略微平复了些。
此时外头已经黑的厉害,然庭院内早已覆上了一层鹅毛似的大雪。碎琼阁内,随着一声鸟鸣。内室的灯火应声而亮起,萧贵妃本就未曾合眼,听见鸟叫声便知是来了消息。起身悄悄的支开了窗子,将那黑鸟脚上系着的纸条取下,随即便关上了窗。
她靠在榻上,就着昏暗的灯光,看那纸条。只见上头写着,将亡军易其主,乃兄下落不明。战事将歇,齐率先锋已返。
“将亡。”萧贵妃双眸模糊,手里的纸条幽幽的落下,萧贵妃强扯着嘴角,然眼角的泪却不可控制的落下,砸在地上,带着轻微不可闻的声响。“齐光,元家的仇本宫要让你一趣÷阁趣÷阁还回来。”萧贵妃捂着自己的小腹,一字一顿的说道,眼神坚毅,一如当年沙场征战之时。
萧贵妃站起身,自顾自的点燃了内室所有的灯,一时间灯火辉煌,亮若白昼。
“主子,你怎么起来了。”白药本在外头守着,见里头灯这样亮。便连忙掀帘子进来看,看见自己主子只着单衣,立在屋中,一头青丝披散开,眼角还噙着泪。“我的主子,天气这样冷,你这样穿会染风寒的。”
“白药,你来了。”萧贵妃笑道,见白药面色慌张,越发笑意更浓。“父亲死了,哥哥不知去向,我染个小小的风寒又算得了什么。”
“小姐你说什么。”白药手里的灯盏应声落地,惊呼出声,慌忙间用了之前的称呼。
“白药你有多久没有唤我小姐了。”萧贵妃弯腰拾起那盏灯,灯柄之上早已溅满了灯油,然而萧贵妃已然感觉不到灼热,面不改色的将灯盏放在桌上。“白药,我要更衣,去宣威宫。今儿皇上没有来后宫吧。”
“回主子,没有。皇上今儿一直在宣威宫没有出来。只是主子,今儿已经晚了。”白药还试图劝劝,然萧贵妃只朝她看了一眼,看着那双略带些绝望的眼眸,白药将后头的劝解之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转身打开了柜子,取出一件珊瑚色的袄裙来。这是前几天元家送进来的新衣,是府上的绣娘新制的。
“这件很好。”萧贵妃看着腰间暗绣着的元字,笑着点点头,今夜就让这件新衣当作战袍吧。
萧贵妃取出床下暗格里的一卷竹简,放进袖中。两人开了宫门,萧贵妃未坐步辇,一步步的踩在雪地之上,深深浅浅走向宣威宫,待到那百阶殿下时,萧贵妃的斗篷之上早已落满了雪,大红的斗篷一如红梅映雪。
“臣妾元心儿拜见吾皇。”萧贵妃不顾怀孕的身子,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如同铃铛,清脆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