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王礼参加昭容主子。”那院使客客气气的行了礼,身后跟着一药童,提着红木匣子。
“院使大人请起。”林洛虚弱的说道,拿眼去瞧那王礼,年岁不大,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瞧着倒是面慈心善。额上有了些许的细纹,身上更是一股子的药香。瞧这样子,只怕不是善于勾心斗角的人。林洛满意的抿了抿嘴,虚机的眼光是能放心的。
那院使王礼同样也在打量这位如今在宫中最为风光的主子,瞧着她两颊微红,潮红一片。眉头皱起,忙上前把住林洛的脉,果真虚浮无力。
王礼脸色愈发不好看,半响,他收了手。
“院使大人请直说。”林洛瞧着王礼为难的面色,出声问道。她前世没经历过疾病,故而没有惧意。
“禀主子,您脉象虚浮,面色潮红,是否还觉着胸闷气短,时有乌血而出。”王礼谨慎的问道,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只是此病着实难得一见。
“是。”林洛瞧着王礼的眼神,内心不安。莫非得了什么怪病不成。
“你不要支支吾吾的,快说出来。”林洛见王礼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便用了力气说道。自然又是引来了一阵咳嗽。
“主子,此病忌动怒。”王礼连忙说道。
“院使大人,你就快些说罢。”虚机在一旁急急的说道,她是知道林洛的脾气的。与其这般瞒着,都不如告诉了她。
“主子的病,潮、汗。咳嗽或见血,由相火上乘肺金而成,乃不治之症。不宜思虑过多,不宜动气。”王礼小声说道,林洛的这个病大多是因先天不足,富贵人家得此病的不多。皆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呵护着,倒也常常不足月便夭折了。像昭容这般的,到如今病发的。倒是不多见。
可王礼不知,此病并非是如今才发作的。只是现在身体的主人才知道罢了,却说画扇本来身子就不好,这是园子里的姐妹们都知道的。否则也不会挨了二十板子便香消玉殒了。
林洛呆坐在榻上,有些无奈的想着。这该死的命运,穿越也就罢了,宫斗老娘也能忍,这病怏怏的美人是个什么意思。故意玩我吗?不得思虑过多,不得发怒,这不整个就是个林妹妹吗?林洛扶额,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病能拖到多少岁。”半响,林洛方才出声问道。能活几年是几年吧,先前还以为是谁下了毒,现在想来真是想多了。
“若是多加调理,至多二十年。”王礼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本以为这为主子会大哭一场,至少也要悲凉片刻。没想到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了,竟还如此直接的问大限之期。真是奇女子。
“你是这太医院的院使,本来我一个小小的昭容是没有这个本事劳动你的。只是我这病着实不想让太多人知晓,虚机竟然请了你来,自然是信得过你。大人若是愿意屈尊,我恳请大人能亲手替我调养。”嘴上虽然说着谢字,可林洛的语气里却带着不可置否的命令语气。她曾担任总管多年,在剑桥修的管理学可不是混过来的。当年在华尔街也享有不少声誉,她的居高临下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王礼没有任何不顺从的意思,他自然的点了头,这个女人值得他为她鞍前马后的。更何况还有虚机姑姑在旁,他自然也不会推脱。
“那有劳院使大人了。”林洛点点头,闭上了双眼。仅仅二十年的时间,她可不想一直被困在这深宫高墙之中。
“微臣去给主子开方子。”王礼见林洛闭上了眼,便识趣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