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骨里握着帕子,咬牙切齿地说:“正是。”
这两个都是夫子俱亡的寡妇,都有着对夫婿的甜蜜回忆、对爱子的无限疼惜,更有失去一切后的不甘与痛苦,无论说到什么,都有极强的共鸣。两人一边说,一边哭,竟是才短短几刻钟,就已经彼此称起姐妹来,觉得只有对方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说到一起的人。
伊勒兰见火候已到,才道:“好妹妹,只是我不懂,我若有你那样的出身,我若像你一样手握横帐房三分之一的宫卫,我早就开始我的复仇了。从小到大,你们姐妹都是别人羡慕的对象,到了如今这种境况,我都还羡慕你。你如今手中有足够的兵力,就有了纵横捭阖的筹码,就能够说动诸王为你所用,把这上京城掀个底朝天。”
乌骨里对她的话是越听越入耳,闻言勾起心事来,恼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只是我孤掌难鸣!诸王都是见利忘义之人,明明答应了我,如今却都缩了脑袋。”
伊勒兰正是知道诸王都缩了头,知道乌骨里此刻最需要援手,这才看准了时机来的,便道:“太后恩威并施,诸王都年纪大了,犯不上冒险,功名富贵皆已到手,自然也就缩了。”
乌骨里恨恨地说:“可不是,姐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伊勒兰说:“诸王都是墙头草,蜀王道隐心思深沉,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敢出头的。吴王稍浅薄贪婪,虽然一激就上,但却也撤得最快。你要说动这些人为你所用,就得对症下药。”
乌骨里:“哼,这种人,我再不想理会他们。”
伊勒兰道:“我可以帮你说服他们。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多一个盟友多一份成功的可能。”
乌骨里这才满意,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伊勒兰说:“如今诸王刚被太后游说过,就怕这时候找他们不合适,不过我另有方向。”她冷笑道:“太后让主上称韩德让为相父,近来对韩德让更是言听计从,已经激怒宗室重臣,咱们就让这位出面吧。”
乌骨里眼前一亮:“你是指……”
伊勒兰自信地说:“耶律虎古这批人本就是先帝死忠,怎么会看着韩德让独揽大权呢。我再去挑唆几句,定叫他们结成死仇……”
两人商议了好久,伊勒兰才告辞出去。乌骨里直送到门口,不想却遇上了胡辇到访。
胡辇有些诧异,等伊勒兰走了,就问乌骨里:“那是冀王妃伊勒兰?她怎么会在这里?”
乌骨里讥讽地道:“她和我一样无夫无子,我们俩一起同病相怜说说话,大姐也要管吗?”
胡辇无奈:“乌骨里,这么久了,你还怨恨难消吗?燕燕有燕燕的难处。”
乌骨里转过头,不愿意再看胡辇:“大姐,我如今还愿意叫你一句大姐,可你来了这么多次,永远都是这些话,你没说腻,我却听腻了!”说完,竟不理胡辇,甩手直接进了府。
瑰引匆匆施了一礼,道:“皇太妃请见谅,我们王妃如今心情不好!”也不敢与她多说,就忙追了进去。
胡辇见这样子,竟是直接把自己扔在门口,让她进不得退不得,无奈之下,只得摇摇头,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