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诧异起来:“他对你说的?”
胡辇点头道:“是啊,只是他身份敏感,我不敢轻信,也一直犹豫着没敢入宫和你说。”
燕燕叹气,忽然神情变得极为无助,她对着胡辇说出了心底的话:“大姐,你说,我们那天在射鬼箭的时候,是不是有可能我们三个人的丈夫,心里都知道那两个人不是真凶,而他们都为了权势和利益帮着真凶瞒着我们……”
她从罨撒葛与喜隐的身上,顿时也疑到了耶律贤身上。如今再细想当日以海只海里为元凶,果然疑点甚多,虽这两兄弟的确是杀父凶手,可分析起来,很可能他们也只是被人利用来当了凶哭。只可叹自己当时报仇心切,无暇细想。可是以耶律贤心计之深,疑心之重,他岂能当真毫无所觉。
胡辇却不似燕燕想得这么多,她见燕燕伤心,忙将燕燕搂到怀中,安抚着道:“燕燕,别伤心。我猜喜隐和罨撒葛是会有私心的,不过主上应该是什么也不知道。都说闾山之事,那些刺客本来是想冲着他来的呢,他肯定是跟我们一样要揪出真凶的。”
燕燕抬起头,胡辇用手帕为她拭泪——燕燕拭着泪,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大姐,你还把我当孩子哄……”
胡辇慈爱地道:“你不管多大,都是让我操心的小妹。”
燕燕破啼为笑:“大姐。我不担心喜隐,他闹腾不出什么来。我只担心罨撒葛,他的心思太深沉,我怕他对你不利!”
胡辇摇头道:“你不必为我担心,他待我很好。只是,他那个人你也知道,对皇位太执着,我怕他心迷眼盲,对你和小皇子不利,才防着他。”
燕燕抱住胡辇,心中感动:“大姐,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会保护自己和孩子。你不要为了这个,影响和罨撒葛的关系,那样我心里不安。”
胡辇柔声道:“我是姐姐嘛,我答应过父亲,会好好照顾你和乌骨里。我和罨撒葛本就不是普通夫妻,你不要为我们担心,没事的。乌骨里那边,我去和她说,咱们三姐妹齐心合力,杀了女里、高勋,为父亲报仇。”
燕燕点了点头。
送走胡辇,燕燕去了彰愍宫,但见耶律贤坐在窗边,对着日光翻看《佛说十善业道经》,见燕燕走进内室,他放下经书。
燕燕本想问问他,是否知道真相,然而见了他一脸病弱,看到自己来露出的笑容如此真挚,不由地将原来相问的话咽了下去,走到他身旁坐下问道:“今天觉得身体怎么样?”
耶律贤点头道:“朕都挺好的。你怎么样?罨撒葛、高勋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燕燕道:“他们果然联手对付喜隐,我就依他们的意见,把喜隐关押祖州。”
耶律贤伸手抚摸着燕燕的脸颊:“下一步就是对付高勋、女里,你和皇儿身边要加强戒备。”
燕燕点了点头:“我会保护好自己和皇儿的,放心吧。对了,你在看什么,御医不是叫你不要劳神吗?”
耶律贤忙解释道:“我并没有劳神看公文,这是只没推荐的高僧送我的佛经,说是可以平心静气,对身子有利。”
燕燕想起只没,也不禁叹息道:“听说只没如今潜心修佛,外间一切事情都不愿理会了。”
耶律贤点头:“佛法能真切地解除他内心的痛苦,也是好的。他送了朕这些佛经,朕看了看,觉得这佛经有些意思,要好好研究一下呢。”
燕燕顿时警惕:“你不会也和只没一样,信了佛教吧?”
耶律贤笑着摇了摇头:“我自有我的想法……我前天与韩德让长谈过。”
燕燕不想他突然跳转话题,诧异道:“你们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