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仍旧沉睡之中的鲁大人,慕容麒心里暗自一阵心惊。
万一鲁大人将适才所说的话公诸与众,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以前灵婆就曾经质疑过清欢的来历,好不容易,清欢才打消众人的疑虑。
如今旧事重提,会怎样?
显而易见,清欢知道鲁大人的真正来历,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为了自己与三军将士能在与漠北敌对之时,能多一分胜算,少一分危险,她自己承担了这个沉重的秘密,暂时放弃了杀掉鲁大人。
这个女人总是强作淡定,坚强得让人心疼。
鲁大人这条命更不能留了。
否则,就像震天雷一般,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将清欢炸得粉身碎骨。慕容麒又问了几句有关漠北兵力方面的问题,鲁大人明显有要苏醒的迹象。
慕容麒与彼得继续推杯换盏,装作喝得尽兴。
鲁大人从催眠之中清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只是醉酒,恍惚了片刻。揉揉额头,晃晃悠悠地由下人搀扶着回去睡了。
慕容麒诚挚地与彼得道了一声谢。
彼得冲着他挑起大拇指:“你夫人,我很喜欢!”
慕容麒顿时就黑沉下脸来:“于副将,送客!”
彼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无缘无故为何看起来很生气。莫名其妙地耸耸肩,无奈地摊摊手,跟着侍卫走了。
于副将凑到跟前:“怎么样?王爷,这小子可老实招认了?”
慕容麒点头:“我们都被漠北人骗了,其实漠北压根就没有可用的枪支。难怪漠北王会让谙达王子与鲁大人前来长安赴险。”
于副将同样是一脸惊愕:“妈的,漠北人惯会扮猪吃老虎,装得就跟群憨憨似的,竟然这样阴险狡诈。不过如此说来,漠北对于我们而言,也就没有多大的威胁了。”
慕容麒点头,诧异地问:“你适才是如何说服这个洋人,去而复返的?”
一提起此事,于副将顿时就来了精神:“属下哪里有这本事?是王妃娘娘适才来前院恰好遇到。王爷您刚才是没见,属下的下巴都快要惊掉了。王妃娘娘竟然会说跟这个洋人相同的话,两人还相谈甚欢!”
慕容麒心里顿时一颤:“你说,清欢也会说这西洋话?”
“可不是么?最后两人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彼得欢天喜地地就回去了,一点勉强的意思也没有。”
慕容麒心里一凛,想起了适才鲁大人所说的话。
清欢对于自己的医术与纳米戒子给出过解释,说是她大婚之日自杀昏迷时,梦到了故去的娘亲,醒来之后,就懂得了这一身神奇的医术。
这个说法与借尸还魂同样神奇,甚至于比鲁大人的说法更有可信度。唯一的疏漏之处,就是她为什么会懂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她与冷清鹤相同的成长环境,见闻却截然不同。
有些事情,仿佛不用求证,已经有了结果。
此清欢非彼清欢。
自己早就应当猜想到的。
他一个人愣怔了半晌,直到夜色深沉,方才将壶中剩下的梨花酿一饮而尽,然后回了朝天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