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品之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他今儿有个好去处,是一个老相好提前约了自己。
这老相好是个风韵犹存的美艳妇人,相公姓周,在刑部牢房里担任一个不大不小的班头,是不通文墨的粗汉子。因为不解风情,而且时常需要在衙门里值守,所以冷落了家中娇妻。
方品之垂涎了几日之后,略施雕虫小技就勾到了手,时常趁着这位班头不在家中的时候过去与妇人私会。
今儿周班头不在家,两人打发走了伺候的丫头,插上门,兴致正浓的时候,猛然就听到外面院子里一声如雷的怒吼。
“连氏,你给老子滚出来!”
连氏正是妇人的名号,而这闷雷一般的嗓门,还有口气,自然就是那周班头无疑了。
当时正在床上叽叽歪歪的两人,立即就被吓了一个魂飞魄散。
方品之忙不迭地穿衣服,想要扒着窗户逃走。
周班头抬腿,“啪”地将门踹开了,方品之什么也顾不得,抱着脑袋就想跑。
刚逃到门口,周班头一把薅住了他,然后钵盂一般的大拳头,朝着他身上一通招呼
他这小身板,经常服药,再加上没有节制,就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不如,还不了手,只能抱着脑袋惨叫。
周班头是个点火就着的暴脾气,当时拳打脚踢的,手底下没有个轻重,打得方品之当时就差点喘不过气来了。
还是妇人彪悍,披上衣服上前,一把扯住他的手腕:“你打得他鬼哭狼嚎的,是要邻居们全都听见,知道你当了乌龟吗?”
周班头一口气儿差点没上来,做错事儿的人丝毫不觉得羞耻,竟然还反过来教训自己?
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偏偏这个蛮不讲理的泼辣妇人,就能制住这个莽汉,松开方品之,提起拳头,在妇人脸前晃了半天,妇人一哭二闹,就下不去手。
方品之立即瞅准这个机会,就溜了。
这一身的伤,再加上鼻青脸肿的,害怕被熟人看到,所以溜着墙根走。
刚拐进一处胡同,想要抄近路回家,头上冷不丁地罩下一个布袋子来,将他头罩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他以为,是那个周班头追上来了,忙不迭地说好话:“兄弟,有话好好说,你说怎么着咱就怎么着。”
对方并不搭理他,从他身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每一下都命中要害之处。
这是要下死手啊。
方品之顿时急了,使劲儿挣扎,张嘴,想要呼救,对方没有提防,结果被他隔着布袋狠狠地咬了一口。
顿时,血“噌”地冒了出来。
那人有种,竟然还是没撒手,只是方品之被人一拳打中了心窝子,因为吃痛,立即张开了嘴。
慢慢的,方品之终于放弃了挣扎。
那人甩甩流血的手,取下头套,将手指头搁在他的鼻端试了试,然后仰起脸:“二公子,人已经没气儿了。”
金二从一处门庭后面闪身出来,阴冷一笑:“撤退。”
他,再加上动手的三个人,转身便消失在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