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膳,冷清欢依旧浑身酸痛,懒懒的,不想动弹。
慕容麒将她抱到外面院子的树荫下,窝在藤编的吊椅里,吹着习习凉风,吃刚摘来的山果和葡萄。
果子都用冰凉的山泉水湃过,丢进嘴巴里,满口生津。
她的头发也未束,就披散在肩上,领口微敞,星眸半闭,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脸上,说不出的慵懒风情。
慕容麒在临窗的条案上铺展了宣纸,精心勾勒出她的眉眼,还有迤逦拖曳到地上的裙摆,一双纤纤玉足随着吊椅的摇晃若隐若现。
冷清欢冲着他招招手:“你在做什么?”
慕容麒微微一笑,竖起案上墨迹尤新的画像给她看。
冷清欢眯起眼睛,待到看清他手里的画像,立即从吊椅上跳下去,趿拉上鞋子,过去瞧个仔细。
“回头我命人装裱起来,就挂在房间里。待到我们儿孙满堂,也好让他们瞻仰一下他们老祖宗当年的风采。”
画里的女子乌黑浓密的秀发里钻出两只长长的,毛茸茸的耳朵,歪着的屁股下,露出一截短短的,俏皮的尾巴。
冷清欢顿时就恼了:“你才是兔子呢。”
你全家都是兔子。
慕容麒“呵呵”一笑:“好啊,你是母兔子,我是公兔子,将来咱们儿子就是兔崽子。”
咱们儿子,四个字说得很自然,也很亲昵。
冷清欢忽闪忽闪眸子,提起毛趣÷阁:“那应当将麒王爷的威风形象也添加进去啊,我给你画一个全家福。”
“你会画么?”
画个乌龟都要作弊的人。
慕容麒探头去看,被她一抬手挡住了:“一边去,离远点。”
寥寥几趣÷阁,一挥而就。搁下趣÷阁便提起裙摆,跳了出去,一蹦一跳的,像极了兔子。
慕容麒探头去瞧那副画,冷清欢纤细的指尖上原本是一粒圆溜溜的葡萄,檀口微张,捏着正要塞进嘴里,现在被她添了趣÷阁墨,点了两个绿豆眼,咧着大嘴,画成了圆溜溜的乌龟脑袋。然后,脖子被抻得老长吊在手里,四爪乱蹬,龟壳夸张得好像秤砣。
他能感受到,这只乌龟被冷清欢捏在手心里,满脸惊恐,拼命挣扎想要逃脱的惊惶。
就这画龙点睛的几趣÷阁,画风突变,原本呆萌可爱的兔子少女,变成了吃小孩的恐怖妖精。
慕容麒想,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个女人啊,她除了会画极丑的乌龟,别的能画出什么来呢?
这全家福若是装裱出来,呃,自己这麒王爷的颜面也就荡然无存了。
歇过下午,阳光不再热辣。
冷清欢也终于养足了精神。慕容麒带她到附近转悠。
山里的暑气已经消散,四处是遮天蔽日的荫凉。没有多么迷人的景致,不过是有了彼此的陪伴,四处都是风景罢了。
野花,青草,山涧溪水,偶尔惊起的飞鸟,溪水石缝里藏匿的小鱼,都成为两人消遣的对象。
冷清欢走走停停,累了就撒娇让慕容麒抱,被他宠溺的就像是个孩子,一脸的幸福。
两人牵手,嬉戏,拥抱,KISS,为所欲为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想做的事情。
冷清欢想,什么君临天下,什么位极人臣,什么鲜衣怒马,什么富甲一方,有什么比这种生活惬意洒脱的呢?
前世的生活太忙碌,今生太世俗,如今,两样皆可抛,美好的风景在眼前,喜欢的爱人在身边,终于可以放慢了脚步。
累了,慕容麒抱着她在一旁岩石上坐下,自己将锦袍下摆掖在腰间,挽起裤脚下水摸鱼。不时扑腾起一身的水,扭过脸来冲着她眉开眼笑。
溪水里的鹅卵石太滑,冷清欢只能赤足浸在水里,看他玩得就像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