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带着她落脚在正厅屋脊之上,隐身在一处翘起的廊檐之后,还不忘揶揄她一句:“累赘。”
嫌我累赘,还带我出来做什么?
冷清欢敢这样想,不敢这样说。悄悄抬起脑袋瓜,向着下面院子里张望。
两人来得有点晚,下面早就已经是唇枪舌战,针锋相对。应当是因为来人太多,待客厅里过于拥挤,所以全都围拢在庭院当中。
几位大人设了坐席,伯爵府的人除了老夫人全都站着。
“哪个是施铭泽?”
慕容麒压低了声音:“系着白色孝带那一个是施铭泽,他前面的就是侯爷。”
冷清欢在人堆里搜索,见人群中央有一男子,身穿灰色锦衣,腰系孝带,应当就是施铭泽了。他看起来有点憔悴,不过双目却是精光四射,暗中四处游走,一看就不是敦厚良善之人。
他前面的老侯爷正在一脸沉痛地斥责伯爵府:“你伯爵府为了替自家女儿开脱罪行,还真是不择手段啊。我大儿子惨死在她的手里,我们看在她已经疯癫的份上,已经不做计较,没有让她为我儿偿命,自认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你们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出这样蹩脚的借口出来,说什么我大儿对她图谋不轨,她是出于自我防范。
简直就是笑话,问问我府上这些人,谁不知道我儿品行端正,守规知礼?如今他已经惨死,你们还要血口喷人,用这样的借口诬赖他,良心何安!”
一番陈词,再加上老泪纵横,满脸义愤,在座的请来主持公道的几位官员一时间谁也不肯吭声,全都望向了秀云。
秀云已经重新梳洗过,换了崭新的衣服,但是在疯人塔里受了这几日的磨难,令她看起来憔悴不堪,就连精神都恹恹的,面对着自己公爹的指责,她紧咬着下唇,满是委屈,却不知道如何争辩。
生性如此,太过于怯懦软弱,即便被逼得如此落魄,竟然也只知道哭泣。
“我所言句句是实,那日大哥好像醉酒一般,情绪很不对劲儿,我与他说话也恍若未闻。”
“胡说八道,我儿从不贪杯,那日也未饮酒,怎么可能喝醉?你一会儿诬赖他对你不轨,一会儿又辩解说他不是你杀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就是为了替自己开脱吗?
我侯府不答应。假如你先前的疯癫都是假装的,那么,我恳请几位大人做主,将这毒妇就地正法,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沈临风上前一步:“既然侯爷愿意将此案交由官府侦办,那么侯爷,下官请求,按照我府衙的办案程序走,对于被告的齐氏适才所说的情况,我们需要检验尸体,查明死者生前是否真的饮酒或者中毒,然后再重新查验他的真正死因。”
“还能有什么死因?就是这个毒妇,用茶壶砸死了我儿。我儿如今已经死了这么多天,你们还不让他安息吗?”
“查明真相,严惩真凶,死者才会真正的瞑目。世子也曾是习武之人,齐氏手无缚鸡之力,一个茶壶能够瞬间将他置于死地,伯爵府提出异议,我们就要查明。”
“你们国公府这是要仗势欺人吗?我知道你们是姻亲关系,肯定会袒护齐氏,但是凡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你这种关系理应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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