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兄长,”陆云葭站在他的身后,试探问道:“你还在因为周大海他们不开心吗?”
“……”
“其实我已经没事了,先前只是心中一时没有准备,他们突然就来了,我才有些害怕….”陆云葭胡乱解释着,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是易水仍是背对着她不出声。
莫名的,她越来越慌,就像她五岁那年不小心打碎了爹爹书房里的鱼子纹歙砚一般,心中慌乱局促,倒真如一个做错事的七八岁的孩子。
她吐了口气,声音小心翼翼,“易水兄长,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易水身形蓦地一僵,放下手中清洗的碟子,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却又带着几分疏离,他道:“无。”
无?陆云葭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这个字此刻特别不可信。
但易水现在摆明了不想和她多谈,即便她在待下去也是无济于事。陆云葭踌躇了一会儿,只得道:“易水兄长,我先出去了。”
易水道:“嗯。”
…年节里,大家都忙着走亲戚,但邱大夫和易水都没有什么亲人了,故而这个春节,除了大年初一那日热闹了一些,剩下的日子倒也跟往常没什么差别。
到了初六这日,丰济县的商铺和集市便都重新开张了。
人虽然比不上平常多,但是也不少,毕竟平常百姓家里不似高门大户,他们要维持生计,自然要早点开门做生意。
陆云葭跟着易水一块,出来采买米面蔬菜等物。
邱大夫本不愿她跟着出来,是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才松了口。
而陆云葭也有点小心思,自从初一那天易水少年疑似生了她的气以后,这六天以来,他统共给她说的话不超过十个字,每次不管她说什么,易水少年总是能用“嗯”,“好”,“无”…这些简单的字眼就把她打发了。
陆云葭已经确信易水时生气了,而且有九成的可能是生她的气,但是…她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找不到根源,这事就没法简单愉快的解决,陆云葭只能曲线救国,初十那天是易水的生辰,她这趟出来主要就是给易水寻生辰礼物的。
等到了县城,易水领着陆云葭下了周二叔的牛车,跟周二叔辞别后,他就拉着陆云葭的小手,道:“跟紧我,别乱跑。”
陆云葭乖乖点头,心里忍不住偷笑,看来硬跟出来是对的,才刚到县城,易水兄长就跟她说了六个字了,直直要赶超前几日的总和。
丰济县远不如京城的商铺街市繁华,陆云葭却觉得更热闹更好玩,她跟在易水后头,跟他一家家的进铺子,买米面,又在街边的摊贩前买菜买肉,这是她前世全然没做过的事,每一件她都觉得新奇。
陆云葭:“易水兄长,这些米有一石吧,只要半贯钱啊?”
易水:“嗯。”
陆云葭:“呀,青菜这么便宜,这么多才二十文钱?”
易水:“嗯。”
陆云葭:“易水兄长,肉怎么这么贵?一斤就要二十文?”
易水:“……嗯。”
陆云葭:“那兄长…”
“阿沅,”易水打断了她,无奈道:“我亦不知他们为何卖此价格,但师父不缺银钱,我们只管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