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去王城?”温如墨受惊。
“你不去就算了,我得去。”温夫人向来是说风就雨的性子,“我这就去找张三准备马车,有天大的事也要先见儿子一面。”
温如墨不满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自己独自出门?”
温夫人柳眉倒竖:“莫非你不想儿子?”
温如墨苦恼道:“想自然是想的,但家中商号还有许多事,地租亦没有收齐——”话未说完,温夫人便已经出了门,招呼下人去准备车马银两,要去王城。
温如墨很是头疼。
而在茫茫东海域,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厅内,手里拿着一幅画像。
是温柳年亲手绘制的赵越画像,金光灿灿,十分英俊。
“就是他?”许久之后,中年男子方才缓缓开口。
“应该不会有错。”下属道,“当年王珂奉旨前去赐死白荷,却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带着她一道逃出王城一路南下,化名赵满江,前几年死于穆家庄的一场动乱中。赵越是他的独子,但这些年王珂一直未见娶妻,赵越年龄也与白荷怀有身孕的日子相符。”
“白荷呢?”中年男子又问。
“在生下孩子后不久便染了重病,还没等到云南,便在璃城香消玉殒。”下属回答。
中年男子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重新睁开:“继续说。”
“赵越在苍茫城时结识了一位朝廷命官,两人私交甚笃,此时应当一道去了王城,据悉青虬亦在几个月前带人离开了白雾岛。”下属道,“去向未明。”
中年男子点头:“辛苦。”
“接下来可要行动?”下属小心翼翼问。
中年男子转动手上扳指,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青虬已经多年未曾出过岛,此番突然潜入楚国,应该不是为了小事。”见他不说话,下属又道,“这些年对方一直贼心不死,只怕这回是要彻底下手行动。”
窗外海浪声声,望去所以一望无际的蔚蓝碧波,再往远处看,便是一片蒙蒙白雾。
云断魂却知道,越过那片白雾,对岸便是万里沃土无边疆域,寸寸繁华,亦遍布陷阱。
“先生?”下属试探叫了一句。
“好。”良久之后,云断魂终是点头,“吩咐下去,三日后远航出海!”
当然,就算是温大人再聪明,也不大可能会未卜先知,所以他此时正在伸着手,乖乖让赵越穿衣服。
“大人。”木青山惊慌失措跑进来。
“怎么了?”温柳年被吓了一跳,难得见师爷如此着急啊。
“我不小心将那碗粥打翻了。”木青山脸色发白,“怎么办?”
“还当是出了什么事。”温柳年道,“一碗粥而已,师爷不必放在心上。”
“当真?”木青山依旧很忐忑,那可是皇上亲自带来的啊,走之前还叮嘱大人一定要吃。
“当真。”温柳年,“若是皇上问起,说我吃了便是。”
木青山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去收拾残局,并且觉得若是再有这些事情,自己以后还是离远一些好——一碗粥一碗面还好说,若是换成御赐琉璃玉器,摔了还了得。
“摔了正好。”赵越倒是不以为意,又道,“以后不许再乱吃东西。”
“我还没吃,况且就一碗粥。”温柳年道,“你也让我吃粥。”
赵越微微皱眉。
温柳年迅速道:“好,不吃。”
“皇上来这里就是为了送粥?”赵越问,声音中有些不易觉察的……醋意。
温柳年很懂重点在哪里:“也不是,大概想出宫散散心。”
赵越有些后悔自己将宅子买在了皇宫附近,早知如此,还不如扯远一些,起码不用像串门走亲戚一般,隔三差五就拎着食盒来一趟。
“方才去哪了,怎么一身灰?”温柳年拍拍他的衣袖。
赵越将方才遇袭之事说了一遍。
温柳年睁大眼睛:“中了埋伏?”
“对方没占到便宜。”赵越道,“不必担心。”
“如此大事,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温柳年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
“好好躺着。”赵越将他压住,“对方都跑了,你难不成要挨家挨户去找。”
“看着四十来岁,约莫就是先前包下青楼听唱曲的神秘人。”温柳年道,“我就说了,他一定不是大明王。”
“我也觉得是他。”赵越道,“故意诱我去偏僻处,又一来就下死手,倒是与穆家庄的作风有几分相似。”
“会不会是青虬?”温柳年脑袋里灵光一闪,“他是穆家庄背后的靠山,穆万雷与穆万雄的所作所为,都是受他指使而为之,年龄也差不多。”
赵越手下顿了顿,他先前倒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八成没错了。”温柳年抓过裤子穿,“我们这就去商议一番,布下天罗地网好将他抓获!”
“你还在生病。”赵越将人压住。
“早就好了。”温柳年坚持站起来,然后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膝盖也发软。
睡太久略晕。
赵越伸手接住他。
直到被塞回被窝,温柳年还在说:“一定是因为我今天没吃饱。”
一小碗白粥能顶什么用,还是烧鸡更加靠谱。
也不知明天能不能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