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躺在他身边,“关于那个来历不明的姑娘——”
温柳年眯起眼睛,“你居然在想姑娘。”
“不要闹。”赵越好笑,“我是说正经的,假如真是魔教派来的,为何要给自己编一个这么漏洞百出的故事?”
“倒也不是漏洞百出,未必人人都能察觉。”温柳年道。
“也是。”赵越点头,自己方才便没听出来。
“其实要伪造一个身份并不容易,尤其是在这么多门派与官府合力的条件下。”温柳年道,“虽说楚国幅员辽阔,但府衙内的人都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无论说哪里都有可能会露馅,所以便只有挑一个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嗯。”赵越道,“我懂了。”
“还有关于土匪要将她卖到罗刹国的事。”温柳年道,“其实也是最合理的解释,毕竟除此之外,她也没理由会出现在苍茫城附近。”
“脑袋挺好用。”赵越伸手敲敲。
“自然好用。”温柳年坦然接受夸赞。
“睡吧。”赵越道,“至于她此行有什么目的,日子久了便会知道。”
温柳年闭上眼睛,又往他怀中蹭了蹭。
就这么睡了啊。
有件事还没做。
赵越伸手搂紧他,低头在发间落下一个吻。
温柳年心想,为什么换了地方。
赵越挥手扫灭灯火。
温柳年在黑暗中嘟嘴,然后盯着黑漆漆的床顶想七想八。
到底何时才能剿完匪。
似乎也差不多该成亲了。
毕竟苍茫城距离江南老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光来回就要花很长时间。
一定要提前准备才成。
几天之后,方翠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也渐渐能下地走动,经常会抢着和婶子干活,平时也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倒挺老实。
而其余人也就心照不宣,全听温柳年的指挥,只当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日赵越从外头经过,却被她叫住。
“方姑娘找我有事?”赵大当家停下脚步。
“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方翠道,“只是想问问,这城中哪里有卖胭脂水粉的地方。”
“这我就不知道了。”赵越道,“李婶这几天有事回了家,姑娘可以去问问左护法。”
“我不敢。”方翠有些怯生生。
赵越好笑,“为何不敢?”
“听说她有些凶悍。”方翠犹豫道。
“听说?”赵越道,“听谁说?”
方翠看向屋顶。
吉祥物正在喜气洋洋嗑瓜子,并且遥望远方天际,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大当家千万切莫告诉左护法!
“不如赵公子代我去买?”方翠道,“我这样也不好上街。”
“可以。”赵越点头答应。
“公子稍等。”见他同意,方翠顿时笑逐颜开,跑回屋内之后,须臾便拿出来一个玉镯,“这是从土匪手中剩下来的,我也没什么银子,公子只管当了便是。”
“好。”赵越将玉镯收起来,“还有没有其余事?”
“没了,多谢公子。”方翠内心有些诧异,不过却也没表现在脸上——按照她先前的想法,还以为按照武林正派的作风,无论如何也不会要落难女子的东西,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收得如此理所当然。
“等我买好之后,再给姑娘送过来。”赵越道。
方翠点头,冲他施了个礼,“多谢公子。”
赵越一路回到书房,将玉镯上交温大人。
“啧啧。”陆二当家唯恐天下不乱,这一个送镯子一个买胭脂,估摸着今晚又要跪搓板。
“大当家还是小心一些好。”花棠也在一边道,“若真是虎头帮派来的,最大的目标便是大当家。”
“既然她主动找上我,自然要顺着演下去。”赵越道,“才能看看最后到底是什么把戏。”
暗卫甲道,“有可能是美人计。”小话本里经常会提起,简直就是三十六计第一计!
暗卫乙踹他,“那哪里算是美人。”居然当着左护法的面说这种话!况且就算真的还不错,那也是从虎头帮出来的,天天和僵尸傀儡混在一起,想一想就非常吓人。
一定要离远一些好。
“大人最近还是带着红甲狼的好,免得被她下蛊。”花棠道,“至于胭脂水粉,我替她准备便是。”
“会烂脸啊?”暗卫张口就问,因为这样才是左护法的做事风格。
花棠顿了一下,“就是普通的胭脂。”
暗卫:……
我们也是随口一说,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众人散去之后,温柳年看了眼赵越。
赵大当家举手,“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温柳年道,“哦。”
赵越无奈,“你若是不喜欢,将来我避着她便是。”
“自然不用避。”温柳年道,“不仅不用避,还要顺着哄。”
赵越道,“若对方真想勾引我呢?”
温柳年道,“那你就只管给她勾。”
赵越瞪大眼睛,书呆子会不会忒大方了些,什么叫“只管给她勾”?
温柳年慢悠悠收拾桌子。
赵越拽住他的耳朵,“不知道要把我看牢一点啊?”好歹也是将来要成亲的人,居然连美人计也不提防。
温柳年扫他一眼,反问:“若我不看牢,你就会跑了么?”
赵越和他对视片刻,顿时泄气。
是啊,就算不看牢,自己也不会跑。
温柳年继续道,“反正又不跑,那我为何还要看?”
赵越胸口发闷,但是又说不过他,书呆子真会气人!
温柳年无辜看他。
赵越有些想咬牙,欺负也不是,不欺负又实在憋屈,于是索性将人拦腰抱住,压在桌上重重亲了下去。
总要讨回一些本才是。
案几很硬,不过温柳年倒也没有将人推开,反而还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见他如此乖顺,赵越心里也稍微畅快了些,于是放缓动作,继续在他唇间吮吻厮磨。
温柳年轻轻闭上眼睛,觉得有些欲念在心里溢出,微微有些……躁动。
砚台被赵越随手丢出去的书压住,红甲狼没有地方跑圈圈,只好趴在一边的卷宗上,晃晃触须看着两个人,觉得略微不解。
在干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