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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1 / 2)

郁清棠在一片黑暗里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枕边女人的呼吸声越来越绵长,根据她最近和程湛兮同床共枕的细心观察,她很快就要睡着了。

之后无论她是看她一晚上,还是摸她的脸,轻轻捏她的耳朵,她都不会醒,一入睡就很沉。

她们俩住在一起快一个星期了,待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真正意义上的形影不离。程湛兮喜欢吻她,每天都会和她接吻,有一次晚上郁清棠备完课两人看电视,电视剧进到一段很无聊的剧情,程湛兮就将她抱到腿上,很温柔地吻她。

荧幕的光微微亮着,无人的深夜,安静的客厅,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伴随着情不自禁的声音。

擦枪走火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郁清棠的睡衣被揉得都是褶皱,指尖划过光滑肌肤,程湛兮的唇在她最敏感的耳后,不住地吐气。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电视里无聊的剧情放完,重新进入主线,而她们发生的那一段激情也如同电视剧的插曲,无足轻重。程湛兮收回手,把她卷起来的睡衣放下,淡然自若地拥着她继续看电视。

郁清棠刚刚被她用力亲过的地方还隐隐有些疼,涨涨的,睡衣穿着更难受了。

电视剧整集看完,郁清棠方好受一些。

那是周三的事。

今天周五了,两天前落下的一颗火星时明时灭,就在那处,不起眼,但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静悄悄地在心尖上轻轻地挠一把,让你心思浮躁,禁不住去幻想,去渴求。

要说郁清棠对这件本质是享乐的事本身不是很执着,她只是希望程湛兮能离她更近一些,抱紧她,占据她,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空隙。

她不知道程湛兮怎么想的,为什么迟迟不……

她能感觉到程湛兮是喜欢并渴望的,她们俩在一起之前,她就总是想和她做。在一起以后,难道是得到的就失去新鲜感了吗?连动动手指的事都不愿意。

郁清棠不敢直截了当地问,只能趁着她半睡半醒的时候。

——勾引她。

她借着房间里昏暗的光线端详程湛兮的睡颜,慢慢靠近她,直到女人的鼻息扑在自己脸上。

郁清棠脑袋一歪,吻住了程湛兮的唇。

郁清棠是个好老师,也是个好学生,吻技进步飞快。

十几秒后,程湛兮轻轻地唔了一声,明明脑子昏沉,手却自作主张地扣住了郁清棠的后脑勺,将她带往自己怀里。

郁清棠学得快,但是离青出于蓝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所以程湛兮一主动,她就只剩下低声哼哼的份。

但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握住了程湛兮空着的那只手的手腕,微咬下唇,让她去往该去的地方。

程湛兮分不清自己在现实还是在梦中,怀里的那具身躯散发着幽淡的体香,像初冬的雪,干净清冽,教人想攀一座雪山,想饮一口雪水。

……

程湛兮喘着气醒过来,她的手包裹住郁清棠。

她也发现了自己正在和郁清棠激吻。

程湛兮:“?”

郁清棠鼓起勇气,将自己送上去。

程湛兮刚恢复了一丝清明的理智立刻陷入混沌,翻身占据了完全的主动。

程湛兮闭着眼,从郁清棠唇齿间退出来,湿热的唇往下,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

郁清棠向后仰了仰修长的颈项。

程湛兮冰凉的发丝碰到了她的锁骨,痒痒的,郁清棠抬手替她勾往耳后,拢住披散垂落的长发。

程湛兮的脑袋滑进了被子里,郁清棠闭上了眼睛,五指轻柔地梳理她的长发。

……

洗手间传来水声。

郁清棠眼尾有一点刚哭过的红,抓着床单的修长指节刚刚松开不久,脸埋在枕头里,听着身后的动静,整张脸包括耳朵都红了。但卧室里没开灯,黑暗很好地遮掩了这一点。

程湛兮漱完口回来自身后抱住她。

“宝贝。”

郁清棠手覆在她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听着她在自己耳旁温柔旖旎地吐字,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羞耻。

“我想睡觉了。”郁清棠低低道,不想让她说出更羞耻的话。

“困了吗?”程湛兮吻了吻她的耳垂。

“……嗯。”

“但我不困怎么办?”程湛兮下巴低下来,薄唇挨着她敏感的侧颈。

郁清棠头皮突然发麻,她好像意识到自己似乎引火上身了,而且这火还没烧完。

“明天不是和林溪约好了吗?”郁清棠急急道,生怕说晚了就来不及了。

“没事。”程湛兮将她翻过来面对自己,贴着她的唇慢条斯理地吻她,说,“很快的宝贝。”

“我……唔嗯。”

程湛兮鼻尖和唇瓣都泛着晶莹,她对着洗手台的镜子看了会儿,回到床边,用手机给自己和熟睡的郁清棠拍了张照,放到了加密相册里。

她洗脸漱口,钻进被窝前看了眼床头柜的数字时钟。

凌晨三点。

掐头去尾,两次加起来不到一个小时,是真的很快。程湛兮打了个哈欠,把郁清棠捞进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安心地睡了过去。

郁清棠睡眠稍浅,休息了四五个小时,精神基本恢复,所以早上程湛兮一弄她,她眼球在眼皮底下剧烈地动了两下,醒了过来,低头看见程湛兮栗色的后脑勺。

郁清棠手指搭上程湛兮的后颈,轻轻地捏了两下。

程湛兮抬起头,温柔一笑:“你醒了?”

郁清棠意味不明地看她。

程湛兮勾唇,重新低下头。

这次郁清棠勾住了她的两只胳膊,不让她往下滑。

程湛兮看出她不想,会意地游上来抱住她,给了她一个早安吻,柔声询问:“怎么了?是不喜欢还是不习惯?”

郁清棠:“……”

程湛兮不认为这有什么不能出口的,更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谈情说爱,要谈的情要讲明白,要做的爱也要说清楚。

她认真地看着郁清棠的眼睛,想要确定的答案。

郁清棠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半晌,方支支吾吾地回答她:“今天不是要出门么?”

程湛兮耐心地“嗯”了一声。

郁清棠低声道:“我怕没力气起来。”

她光想想程湛兮要对她做的事就腿软,真的做了她恐怕要软成面条,一整天都要废了。

程湛兮听完凝神思索,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郁清棠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程湛兮说:“我在想……”她贴近郁清棠的耳朵,轻笑说,“我真厉害。”

郁清棠眼眸一点一点睁大,仿佛随着程湛兮的话一点一滴回忆起她具体是怎么厉害的,她颈子染上薄粉,一路蔓延到耳朵。

郁清棠滑进了被子里,把脸蒙住,牢牢按住头顶的被角,催促又带一丝羞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快去洗漱。”

“我去了。”程湛兮隔着被子告诉她。

郁清棠一个人在被子里脸红得像蒸煮的螃蟹。

程湛兮洗漱完回来,把郁清棠的睡裤从床尾捡起来叠好,郁清棠仍缩在被窝里。

程湛兮笑笑道:“我去做早餐,你待会自己起床,不要赖得太晚。”

被窝里的小山包拱了拱,算作回应。

郁清棠听到关门声,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打量房间,视线落到门口,程湛兮根本没走,含笑望她。

郁清棠的表情瞬间十分精彩。

程湛兮赶在她第二次当蜗牛前,离开了房间。

郁清棠肩膀塌了下来,双手撑着床沿,下地还有些站立不稳,昨晚的后劲太大了。

原来有没有感情,做起这件事有天壤之别。程湛兮一碰她她就像烈日炙烤的冰山,不断地融化成水,把她们两个都温柔地包裹其中,程湛兮在她的海洋里肆意徜徉,像一个优秀的水手一样掌着她的舵,又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制造出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郁清棠挤好牙膏,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不自觉地并了并腿。

她去冲了个澡,冲澡的过程中她开始后悔没让刚才没让程湛兮继续下去,她做不做对自己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郁清棠的遐想一直到程湛兮把车停在村口,过完新年就满四岁的小林溪扑进程湛兮怀里才结束。

阳光很好,郁清棠手里提着带给小林溪和她奶奶的礼物,看向升起炊烟的家家户户,饭香味弥漫着整个村落。

——她们俩起晚了,出门前又在玄关卿卿我我了好一会儿,到这边差不多吃午饭。

程湛兮带了两个半熟的荤菜,让林溪奶奶一块炒了,郁清棠把补品放进奶奶房间,算是交了她们俩的伙食费。

中午两人抱在一起睡完午觉,出来看到小林溪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画画,林溪的年纪正是想象力最天马行空的时候,他们创作时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会自说自话,还会为自己画中别人看不懂的形象命名。

程湛兮一只手牵着郁清棠,单手后背,专注地看小林溪画出各种奇怪的符号。

她没注意到郁清棠始终没有往林溪的画上瞧,反而刻意地扭过了头,闭上了眼睛,神情充满抵触。

手上传来挣脱的力道,程湛兮偏头看去。

郁清棠表情异常平淡地说:“我出去透会儿气。”

程湛兮揉了揉回头好奇看她们的小林溪的脑袋瓜,让她继续画,跟着郁清棠走了出去。

林溪奶奶家也围了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一棵枣树,几棵桃树,桃花花期短,三月开,四月谢,一阵清风吹过,桃树上粉红的花瓣簌簌飘落下来,落英缤纷,犹如下了一场桃花雨。

郁清棠黑色风衣肩膀上落满了桃花。

程湛兮双臂从后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女人的肩膀。

郁清棠的手扣在女人白玉似的手背上,往后靠了靠。

程湛兮接收到她的肢体信号,更用力地抱紧了她,吻了吻她的鬓角。

郁清棠看着落了一地的桃花,轻轻地吐了口气,说:“我的……母亲生前是个画家,和你一样。”

程湛兮道:“我知道,外婆和我说过。”

郁清棠道:“她是因为生我难产去世的。”

程湛兮静静地听下去。

郁清棠说:“她去世以后,那个深爱她的男人……迁怒于我,因为我长得太像她了。他不喜欢见到我,不让我叫他那个称呼……”

郁清棠察觉到程湛兮捏紧的指节,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郁清棠道:“他不允许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取代我的母亲,哪怕和她有丁点相似,尤其是我是她的女儿,身体里天生流着她的血。他不许我画画,哪怕用树枝和石头在地上涂鸦,每次见到都会很凶地走过来,大声吼我,然后抢过我手里的树枝粗暴地丢掉,丢得远远的,我看不到的地方,再让佣人把我带走。”

郁清棠说:“我很喜欢画,但我不敢去了解。我想知道我有没有遗传到母亲的绘画天赋,但我不敢拿起画趣÷阁。外婆在我搬回泗城时给我买了一盒画趣÷阁,彩色的,很漂亮,但我一看见那些,就想起那个男人扭曲的脸,他丢掉我手里的画趣÷阁,一遍又一遍地朝我大吼,说我不配学画画,我害死了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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