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吉也是一方大儒,如果不是徐阶让他进京,他不会这么急着进京。好像他是个官迷似的,还不够他丢人的。”
罗信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张洵还在那里一边说,一边思索着,猛然看到罗信的脸色变得难看,便问道:
“你想到什么了?”
罗信点点头道:“我现在兼任着礼部尚书。”
张洵脸色一变道:“徐阶是奔着礼部尚书去的?”
“嗯,只要赵贞吉回来,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接手礼部尚书。”
张洵的脸色也变得难看道:“徐阶看中的不是这个礼部尚书,而是明年的大比。”
“是啊!”罗信有些郁闷地喝了一口茶道:“大比的工作在二月就要正式开始了,一旦开始,便不会再换负责人。所以,到了那个时候,我作为礼部尚书,自然就是会试的主考官了。徐阶这么急着将赵贞吉找回来,应该是想摘了我的桃子,不让我染指明年的大比。”
“好算计啊!”张洵的脸黑了下来:“这可是不器你扩大影响力的绝佳时机啊,不能够就这么放弃了。”
“怪不得都管他叫徐老阴呢,还真是阴啊!不器,这个位子不能让啊,最起码这次大比不能让。徐阶借着起复老臣,已经凝聚了一批势力。可以说拥有了现在。如果再让赵贞吉当上了礼部尚书,主持这次大比,这次大比的进士便都是赵贞吉的学生,如此未来的官员也都尽入徐阶掌握,这些人一定会在徐阶的安排下,汇聚在张居正的周围。不器你举步维艰啊。”
张洵神色凝重地望着罗信,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
“我知道!”罗信点头道:“只是此事非常难以操作。如今在内阁也就是我和张居正兼职,而内阁有着潜规则,是不许兼职的。所以于情于理我都难以提出反对意见。”
“那张居正……”
“张居正现在倒是巴不得辞去户部左侍郎,如此也可以把钱荒的事情甩出去。所以,不能那张居正说事。”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果然,第二天徐阶便上奏隆庆帝,要赵贞吉官复原职。隆庆帝还是心中想着罗信的。就算他再不着调,也知道大比之年对于礼部尚书意味着什么,所以便对徐阶说道:
“现在户部尚书的职位空着,让赵贞吉去户部吧。”
这徐阶哪里肯?
那个位置他还留给张居正的呢,否则为什么一直让户部尚书空着?
张居正的资历太浅,以户部左侍郎的身份进入内阁,而且还不是廷推进去的,是皇上特旨进入内阁的。想要张居正在将来走上内阁首辅的位置,必须一点一点地增加张居正的底蕴,补足他的短板。而提升张居正为户部尚书,便是增加他的底蕴,补足短板的措施。哪怕只是让张居正当一年户部尚书,然后再辞去户部尚书,专心内阁。
也就是说,徐阶并不是让张居正霸占户部尚书的位置,而是要有这个过程。如果这个时候让赵贞吉当上了户部尚书,张居正怎么办?
所以徐阶立刻便对隆庆帝说:“陛下,今年的礼部差事太重,作为礼部尚书,要筹备皇太子的册立大典,又逢大比之年,要主持国家的抡才大典,还要准备经筵大礼。罗大人如今已经入阁,内阁的事情也十分繁重,如此让罗大人两头跑,没有专职的礼部尚书的不行的。而赵贞吉原本就是礼部尚书,对礼部的各项差事轻车熟路,让他专心将礼部的事情抓起来,也能够给罗大人减轻负担。专心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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