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享福说到这里,还不好意思的看向李贤摸了摸鼻子,说人家李贤懒,好歹人家李贤天天来衙房睡觉,随时听候宫内的旨意,一个月来不了几回衙门的孙享福说人家李贤懒,可是一点都站不住脚。
张易等三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其中林业司的赵幕春向孙享福问道,“那么孙大人,我等是否一切照旧例?”
“还照旧例?照旧例你们就该回家种田了,陛下已经发话,农业司,牧业司,林业司,在明年开春之后,必须盈利。”既然这三人知道皇家封地产出的物品可以出售,那么孙享福就不会跟他们客气了。
“可是,我等没有孙大人你的陶朱之能,如何能让本司盈利?”一直没有吭声的牧业司下牧杨秋问道。
“这不,叫你等来就是传你们生发之道的呀。”
孙享福这么一说,张易等人的脸色瞬间变的热切起来,一脸谄媚之色道,“若得孙大人指点,我等必定感激不尽,不知孙大人有何妙计授予我等?”
“那还是先老实交待一下你们的亏空吧!我要详细的知道你们手上有什么资源,账上差了多少。”
孙享福这么一说,掌实权最大的农业司下牧监张易脸上率先不自然起来,扭扭捏捏的道,“农业司有良田十七万八千亩,种子和屯粮库房三十间,今年关中无灾,按往年成例算,本应该收粮四十二万石的,除去庄户的食用以及皇宫用度的供给,账上本应剩余粮食十二万石,不过目前农业司的库房里只有五万石粮食左右。”
“差七万多石?张大人你真是好胆啊!这可涉及几万贯的巨大贪腐案,看来本官是救不了你了。”孙享福闻言一愣道。
这个亏空太大,可有点不好补,而且,来年可能旱灾的消息已经开始在长安疯传,粮价也开始在缓缓上涨,那么想补齐这个亏空的成本也在日益加大,七万石粮食秋收的时候本来只值五万贯不到,可现在或许要花七万贯,甚至十万贯才能补的齐。
“呃,这也不是我一年亏空下来的,是历年累积,我这里,其实只有几千石的问题。”张易解释道。
“为何不早报?”孙享福郁闷的问道。
不过张易没有回答,把眼神往李贤瞄了瞄,显然,早报也没有用,每年从农业司抠几千石粮食出来卖了分账,是李贤默认的,他还分了大头,所以,只要他这个中牧不换,大家都心照不宣。
“我记得,你农业司不是只有九万亩农田的吗?”孙享福思索着,细问道。
“那是以前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后来陛下登基,秦王府的农田就和皇庄的农田合并到了一起,还有从前太子和齐王哪里收缴过来的,虽然陛下封赏出去了一部分,但还有十七万八千亩在账上,而实际上,可能有二十万亩左右,农业司这两年组织庄户们开出来不少新田,一直都没有往上报。”
“新田产出的那一部分也被你们收入自己囊中了吧!”
张易尴尬不说话,孙享福就知道铁定是了,又问道,“那你们农业司辖下有多少庄户丁口?”
“呃,三千户,人口一万五千余,壮丁四千余。”张易如实报道。
但孙享福从熊庭中汇报过的数据知道,皇庄的百姓每户可能要耕种一百二十亩地,也就说,二十万亩皇田,实际耕种的农户还不到两千户,那剩余的一千多户呢?
张易看着孙享福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便知道瞒不过,才如实道,“实际负责耕种的人口不到两千户,剩余的千余户人口,都调配给了各宫宛做杂役,这样能收取一些好处,省出不少口粮。”
张易就是大唐版小官巨贪的典型,孙享福是一点也不想给这样的人渣擦屁股的,但是他更怕自己受累,于是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春耕前要让三千户人口全部回到自己的庄子做准备,否则别说是我,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罢,孙享福又看向赵幕春和杨秋道,“你们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