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灿因此还特地瞅了皇长子朱慈炜一眼。
他在怀疑张尔素是不是朱慈炜的人。
因为他自问要是早知道张尔素会这么高调的站队,他绝对不会搭理张尔素。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真是为天下百姓而言吗?!”
朱由校问了一句,然后看向朱慈灿:“朱慈灿,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为天下百姓而言,且你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言,已得天下人望,而当为将来之君?!”
朱慈灿连忙匍匐在地,将头贴在金砖上:“回父皇,士大夫们自然不是,儿臣也绝无此人望,天下人从来只知有陛下,何曾知道儿臣,即便知道儿臣,也是因父皇您才知道儿臣。”
朱慈灿这话算是把在场一干为他陈词的文臣们的心伤到了。
但朱慈灿自己也没办法,他现在必须迎合自己父皇的意思回答。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说,那自己的下场只会更惨。
那样的话,自己的错就不仅仅是懦弱了,而是真的是与自己父皇在政治信仰上的敌对者。
“陛下既这么说,二殿下与臣等自然不敢不认,然臣等的确是为天下人执言!不敢欺君!请陛下明鉴!”
其他大臣都沉默了,唯独张尔素还头铁地继续说了起来。
以致于,温体仁都不由得瞅了朱慈炜等皇子们一眼。
朱由校因此朝张尔素走了过来:“张尔素,你是逼朕再做回暴君,你才肯罢休,是吧?”
张尔素回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即便要因此杀臣,臣亦不敢认为君父有错!父杀子,当无罪也!”
“你少提此言!”
朱由校突然大喝一声,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如此说是什么心思,无非是还想让朕做全天下的主子,然后,你好打着朕的名义去做百姓们的主子!二皇子和七皇子落到今日之地步,就跟你们这样的诱导不无关系!朕调教好的儿子,倒让你们的私心给引逗坏了!你们可真是厉害!非要逼朕杀子才行!”
然后,朱由校就站起身来,冷笑道:“朕还没死呢,就一个个按奈不住想毁朕的政事?想回到以前,以天下奉君上,再以君上之名义害天下?”
说毕,朱由校便又道:“你们趁早打消念想,别说,朕已经将大明以百姓利益为本的理念定立为大明治国之道,使将来君王不好违朕之令!就算是朕不这样做,你们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因为书读的好,就能做上人人!”
“大明现在生员率已达到百份之四,从各地初级中学堂毕业的童生更是不计其数!还想再做自己汉人的人上人?不可能了!”
“甚至,因为蒸汽机出现,除需要人来劳动还需要人来消费后,连做全世界人类的人上人都难了!时代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可谓是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你们就真以为能回到以前时候那样当老爷?”
张尔素没再说话。
天下大势已改变,的确是让他感到最难受的事。
而产生这种变局的最大原因就是眼前这位大明皇帝突然大力提倡奇技淫巧,砸钱搞出了蒸汽机,把大明逼到了极度需要市场而不再是银子的地步。
不过,他自然不可能直接指责皇帝朱由校,且说这些都是你这个皇帝导致的,你本来可以让自己的子孙都跟你一样做极度集权的皇帝,想杀谁就杀谁,却为什么非要搞出机器了,哪有皇帝给自己制造权力威胁的道理,以致于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被开启民智,变得不那么好忽悠。
朱由校则也有些怀疑张尔素可能明着在为二皇子说话,说不定是在故意造势,让自己知道二皇子有多大势力,然后也知道自己不会因此杀他。
所以,朱由校接下来也看了其他皇子们一眼。
“将这些人全部流放西伯利亚,库页岛!永世不得还乡,包括其族人。”
朱由校这时候突然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