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这时候,讲台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朱由校很快就下了楼,也不等韩赞周给他撩帘子,自己直接撩开走过来,看着匡兰兆等士子,喝道:“是不是觉得被枪毙的士子太少了,非要如此不顾王法?!”
“学生,学生,学生只是,只是认为温阁老这样的人,人人当诛!”
匡兰兆壮着胆子回道。
“你说说,你为何当诛?”
朱由校指着匡兰兆问道。
“他乱言!说些不当之言!”
匡兆兰回道。
“荒唐!”
朱由校回了一句,又看着匡兰兆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自由,既然要自由,为何还不让人说话?还不让堂堂辅臣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呵斥后,朱由校就看向其他几个刚才起哄的自由派士子,道:“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等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觉悟!如果这点都做不到,你们又谈什么权利?!”
“回答朕!”
朱由校怒其不争地叱喝起来。
“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黄宗羲和陆符此时到把朱由校这句话听了进去,且不禁面露愧色。
黄宗羲先站了出来:“学生等不及陛下有胸襟!”
陆符也道:“是他们的错,多谢陛下教诲!”
“陛下,你错了!提出推广白话文这样混账话的人不配有说话的资格,他们这话只会坏尊卑之序!”
匡兰兆回道。
朱由校怒极反笑起来:“很好!你竟然跟朕谈起资格了!不过,说话要讲资格,你说的倒也对!但这个资格是谁来定,是你来定,还是朕来定?真要论谁拳头硬谁才有资格说话的话,朕完全可以不给你们所有人说话的资格,让你们只能给畜生一样!”
说着,朱由校就指着匡兰兆:“你们这几个,是没有专权者的命,却得了一颗专权者的心,所以,朕不能留你们几个,留你们几个,轻则会害你们自己一族,重则会害朕的权力!”
朱由校说毕就指了匡兰兆等几个刚才扬言砸死温体仁的士子:“这几个,直接拖出去,枪毙!”
匡兰兆等几个士子大惊。
其他士子都非常惊讶。
黄宗羲和陆符也有些想不到,不由得求情道:“陛下息怒,念在他们年幼无知的份上。”
“不准求情!”
朱由校回了一句,然后怒道:“朕忍他们这些不知敬畏的家伙很久了!”
“朕也就是考虑到民族性,考虑到要践行民族利益至上的原则,想着大家都是炎黄子孙,不能与外夷一样对待!得给其机会,不能不教而诛!不能对不起中华的未来,不能断中华士大夫之脊梁,所以给你们留了颜面,说要建言献策,好,朕听了,甚至说什么为天下万民求限君权,朕也就当是为华夏基业而忍了!”
“朕够容忍你们的任性了!但别得寸进尺!”
“朕也就不是异族皇帝,朕若是异族皇帝,只把这里当成殖民区,把你们当成可以随意奴役的奴隶,不管什么民族未来,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那样的话,还想建言献策,想让皇帝放权?想得美!”
“那种情况下,但凡说句不令皇帝满意的话,别说自己活不了,没准就因为一句话不对,被灭族都有可能!到时候要想活着,就只能都跪着,跪着讨口饭吃,明白吗?”
“胡元时期,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连汉人当个官都不能当主官!再有学问,也得在蒙古贵族面前,去跪着求一个一官半职!”
说到这里,朱由校就在最后说道:“如果不想那样活着,就都收敛点!汉家江山要想不沦落于异族之手,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要想着奴役自己的同胞!”
此时,朱由校不禁腹诽道:“知道朕为你们避免了多大的噩运吗?那可是长达两百多年,万马齐喑,写个诗都可能被满门抄斩,做学问只能去古籍里讨论是不是错别字的噩运啊!哪有你们现在这样自由,可以讨论权力之分配,可以批驳所有思想。”
“拉出去!”
接着,朱由校就挥了挥手。
“是!”
……
“陛下,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
“学生知错!”
匡兰兆等士子因此求饶起来。
砰!
砰!
砰!
但朱由校一旦决定的事,是从不会改变的。
所以,枪声还是很快就响了起来。
匡兰兆等皆被枪决。
在场的士子们皆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不已。
温体仁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陛下说的对,我们不能想着奴役自己的同胞!统治归统治,但不能自己灭自己的种,亡自己的汉家天下!”
顾炎武这时候倒是因为朱由校的话而颇受震动,且忍不住说了一句。
然后,顾炎武又道:“当推广白话文,以使万民同智!”
“没错!人不能太自私,当心存华夏,方有汉家尊严!白话文当推行,开启民智!”
龚廷祥也回应起来。
“仔细想想朕的话吧,中华的未来还靠你们呢。”
朱由校因此点首,含笑着回了一句。
黄宗羲倒是也很想附和着说自己也觉得陛下说的对,而推广白话文的确利民利华夏,但他还没开口,朱由校倒先向他和陆符等人说了起来:
“你们不是写了关于限君的书吗,为何不写写如何限民?这天下的一头是君,一头是民,两头都得不能松弦!”
黄宗羲听后也颇受震撼,且也因为最近所看见的士子斗殴互砍而很有感触。
但没等黄宗羲回答,朱由校就转身离开道:“朕累了,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