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四年(宏业十三年)正月。
南下攻打许国的北晋三军士卒过了一个较为特殊的年,除夕夜还在杀人,一转眼正月初一的时候大家笑眯眯的坐在敌人尸体上过年。昭王犒赏三军,杀鸡宰羊,酒肉管饱,同时赏赐了大量的金银财物,士卒们都很高兴。
虽然,不能在洛阳劫掠,让众人稍稍可惜,不过好在昭王赏赐的东西够多,大家也都能接受。
洛阳东市。
今天宇文述将会在这里被处以死刑,五马分尸的死刑。论血腥的惨烈程度,宇文述属于在败给姜承枭的反贼之中,排在第一位。毕竟,前几个败给姜承枭的反贼要么自杀,要么被乱军砍死。
类似宇文述这样逃跑被抓的毕竟少数,而且宇文述和别的反贼也不相同。
因为他弑杀了先帝和已故赵王。
于情于理,这样的‘大反派’都是十恶不赦的存在,所以被处以极刑,三军士卒都表示能理解,同时感到认同。
“关中宇文老贼,尝自称忠良之臣,然细数其实,大谬而非,先帝之时,谗言媚上,数败山东反贼之手,结托朝贵,遂任显官,统十二卫大军,尝有不臣之心,饕餮放纵,伤化虐民,为天下所不容也,自群凶犯驾,弑杀先帝,其豺狼野心天下可见也......”
卫仲烮立在人群之中,手中拿着昭王麾下参军书写的宇文述罪恶条陈,洋洋洒洒的一千多字,读的慷慨激昂,将宇文述彻底烙印在耻辱柱上,令其永世不得不翻身。
上千名士卒将东市围的水泄不通,胆子大的百姓也三三俩俩的夹在人群之中,伸长脖子,看着中央的五匹马,以及跪在地上的宇文述父子三人。
待卫仲烮读完宇文述的罪状,朝着周围的士卒使了个眼色。
数十名士卒一拥而上,将宇文述的脖子、两只手臂、两只腿,全部绑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着高大矫健的战马。
战马浑身毛色发亮,一瞧便知乃是神骏。
五名士卒翻身上马,等待卫仲烮号令。
躺在地上的宇文述终于感到了一丝恐惧,他不敢想象待会儿他将会经历什么样的痛苦。
稍后处刑的宇文化及两兄弟看着宇文述,脑袋直发晕,已经听不清周围士卒们的议论声。
一股刺鼻的味道忽然传入卫仲烮鼻子,他皱眉低头一瞧,发现宇文化及两兄弟腿下流出一滩水。
“吓尿了?”卫仲烮微微一怔,心底越发看不起宇文化及两兄弟。
如此胆小无勇,难怪打仗打的一点不行。
卫仲烮举手扬起长鞭,旋即猛的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极为响亮。
紧跟着战鼓雷动,‘轰轰轰’声如密集的雨点打在地上,在场所有人的心脏仿佛都跟着节奏快速跳动起来。
“驾!”
骑着马的五名士卒同时大喝,紧跟着战马前蹄高高举起,而后落地,四足疾起,狂奔向前。
撕啦!
车裂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众人便看见宇文述被五匹马分成了五块,鲜血宛如盛开的花朵,血珠在阳光之下显得晶莹剔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绽放。
“好!”
三军士卒纷纷高喝。
不少百姓更是难以置信,那个迫害他们几年的宇文述就这样死了?
宇文述死后,便是宇文化及两兄弟,他们享受了同样的待遇,死无全尸。
不仅如此,卫仲烮下令让人将尸块聚集在一起,放了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骨灰都给它扬了。
彻底消失。
大火熊熊燃烧,姜承枭领着儿子姜恒站在远处,恰好能看见火光。因为车裂太过血腥,考虑到儿子年纪太小,还不是时候让他见识这么血腥的一幕,所以姜承枭和儿子便在远处观刑。
“爹爹,百姓们在欢呼。”姜恒能听见百姓们的欢呼雀跃之声。
姜承枭颔首,“宇文述穷兵黩武,迫害百姓,他死了,百姓们自然高兴。”
处死了宇文述等一干反贼,姜承枭又将一众许国臣子依罪论处。他们有的出自世家,姜承枭没有杀他们,只是将他们贬为平民,并且禁止他们出仕,且是终生不得出仕。
世家的官员们有的自然是不愿意,当着姜承枭面就开始攀亲戚,报后台。有的出身清河崔氏,有的出身荥阳郑氏,这些人在族中地位不高,算是各大世家留在许国的一步闲棋。
如果姜承枭败了,这些闲棋将会成为家族核心人物,如果宇文述败了,那这些闲棋就成了炮灰。
死不足惜。
不会有哪个世家不长眼的站出来要救下这些炮灰,因为不值得。所以,不服从姜承枭处置的许国官员,全部拉出去砍头。
这下子,这些人都老实了。
南霁云劝道:“主上,这些人毕竟是世家子弟,若是处死,那他们背后的人会不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