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王伯驹妻子文氏撩开马车帘子。
“夫君,若是去太原,妾身倒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王伯驹看向妻子。
当年长安街头,上元佳节,他与妻子一见钟情,虽中途有所波折,然有情人终成眷属,俩人和和美美,彼此互敬互爱。
“妾身有一姐姐在太原落户,我们或许可以去投靠她。”
王伯驹微微迟疑,“夫人,会不会有些麻烦。”
他们拖家带口十几人投靠别人,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文氏道:“夫君莫急,咱们并非身无分文,只是暂住几日,夫君有手有脚,不怕。”
王伯驹微微失笑,“夫人说的不错,我一个男儿,有手有脚,有何惧。”
南郡江陵。
此处是萧梁国的都城,相比较山东和河北等地的乱相,此处倒是十分的安逸,百姓脸上也没有多少为生活担忧的神色。
不论是晋朝统治还是萧梁统治,对于南方的百姓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更何况,萧梁本就是故国,对他们来说更加的亲切。
萧统起兵的时候,由于筹谋多年的关系,一朝起兵,整个荆州全部响应,现如今他掌握着荆州诸郡,部分蜀中郡县,由于并没有遭受战乱,此处的景象倒是十分的和平。
不过,萧统现在过的也不是很舒服,他的目标可不是偏安一隅,而是为了北上争霸。
但是汝南的王阔雄、南阳的朱桀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背后还有交趾郡那边过来的土著,东南边还要防备南陈。
江陵皇宫修建在原萧梁皇宫的旧址上,由于还没有完全修缮结束,是故看起来没有皇家的气派。
萧统并不介意这个,他本就习惯了朴素,甚至每餐依旧吃的很简单。他的节俭让萧梁国的大臣争相称赞。
在他称帝之后,岑桢苯和张悬被提拔为左右相国,辅助他处理朝政。
垂德殿。
萧统身着龙袍,头戴冠冕,负手立在堪舆图前。
在其身后,岑桢苯和张悬俩人正在叙说着这一年来天下发生的事情,以及萧梁治下的民生。
“如此说来,虞且将军现在只能固守春陵郡了。”
萧统看着堪舆图上的‘春陵’‘襄阳’等郡,有些闹心。
岑桢苯道:“陛下,南阳的朱桀生性残暴,听闻此人没有粮食,竟以人为食,麾下士卒皆为亡命之徒,若是强行攻打,只怕会逼迫其狗急跳墙,到时候便麻烦了。”
萧统眉毛一皱,“如此说来,我们拿不下南阳?”
“呵呵,陛下,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朱桀如此残暴,岂能得民心?”岑桢苯道:“臣料定,他撑不过这个冬天,届时手中无粮,朱桀必定会离开南阳,要么北上攻打淯阳郡,要么南下春陵郡。”
“淯阳郡有宇文述的三万兵马,他不敢去,所以他应该会南下,虞且将军守株待兔,朱桀必败。”
“善。”萧统微微一笑,“让虞且将军做好准备,务必给朕歼灭了这股反贼!”
张悬拱手道:“陛下,今年有三郡爆发水患,多县欠收,需要朝廷赈灾。”
闻言,萧统疲惫的揉了揉脸。
水患算是南方老生常谈的问题,几乎每年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让户部那边主持赈灾吧。”
“是。”
岑桢苯道:“陛下,臣得到消息,前些日子昭王在洛阳不仅击溃了宇文述,而且还逼迫其放掉了裴矩、郑善愿等人,甚至是让宇文述拿出了三十万粮食赔偿。”
闻言,萧统目光北移,落在了中原。
“不奇怪,宇文述立足未稳,四面皆敌,为了大局着想,他只能与朕那外甥议和。”
“可是,宇文述这个蠢货不该将裴矩等人放走的。”萧统目光阴沉下来。
岑桢苯颔首,“是啊,裴矩等人回了太原,昭王得到山东士族支持,并州已经是昭王的了。”
萧统深吸口气,“朕这个外甥,可不好对付啊。”
张悬道:“陛下,咱们与并州之间隔着中原,隔着大河,目前并没有冲突,是故暂时不必担心,咱们应该防备南陈。”
“你说得对,说不定将来我们还有机会和朕那外甥合作呢。”萧统微微一笑。